她们虽受限于形体、力量等先天条件,未必个个都能像男子一样打猎或征战,却也会积极参与力所能及的劳作。
那个精于蚕桑,并以此令后世顶礼膜拜的女祖神,就是当时某位王后。
身份贵重若此,仍肯钻研一技之长,这就是她地位稳固、号令臣民之权仅次于王的底气。
若她看到后辈女子混成如今这般,于四境之内无立锥之地,除了依附外别无出路,怕不知有多心酸。
李凤鸣至今都觉自己在齐国不过客居,所以这种话她不好说。
于是对闻音笑道:“既女眷能去,想来我是会去的。”
“那惊蛰春祭时咱们再一块儿玩。”
“好。”
送走闻音后,李凤鸣唤来了淳于黛。
“准备准备吧。惊蛰春祭后,若无意外,我们大概就真要离开了。”
淳于黛浅笑:“这次不用鬼鬼祟祟私逃了吧?我记得您说过,您与淮王已达成共识,他答应会让您走的。”
李凤鸣莞尔:“对,不用鬼鬼祟祟了。”
虽伤感不舍,但她还是觉得齐国并非她的归宿。
宫宴那天,大长公主对她的态度不言自明。推钟情那无辜的小姑娘出来想给她添堵,其实是在敲打她。
她当时满脑门子邪火乱窜,没深想。
这几日带着萧宝珍玩,脑子空下来,便也懂了大长公主的意思。
无非就是告诉她,联姻是高位者稳固同盟的必要手段,萧明彻想进一步壮大,早晚得有侧妃。
若真到天时地利的那步,萧明彻得到议储资格,她这个异国王妃甚至理当腾位让贤,不能成为绊脚石。
那天萧明彻就在当场,但他到底有没有懂大长公主这层用意,李凤鸣至今看不透。
不过那不重要,她本就没打算让萧明彻在此事上为难。
现阶段,大长公主也是萧明彻崛起之路上必须联盟的一股力量。
她不会幼稚到让萧明彻在自己和大长公主之间抉择,更不会让他在储位和自己之间抉择。
萧明彻如今瞧她的眼神愈发浓情蜜意,想来多少是动了真心。
可她既软硬兼施迫着萧明彻认下两人的同盟之约,就不会伤害他的利益。
通往权力顶峰的那条路本就暗流汹涌,若被情感牵绊太深,一步走错就可能是万劫不复的结局。
她当初就是因为被十七年的亲情羁绊,无法在父母之间取舍站队,最后落得被两边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