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是裴昭的字,只是几十年都无人记得了。
“嘘,”裴昭另一只手竖起食指轻轻地搭在了浅红色的唇前,声音依然缓慢轻柔,“你要?叫我师父。”
师父两个字一出,黑衣人如蒙大震。
“我要?做的事,和?你是一样的,”裴昭轻声道,“竹家人既然自私自利,阴狠无情,野心滔天,不择手段;那我便要他们功败垂成,身败名裂,枉为小人,死无全尸。”
“小秦,这不一直也是你想做的事么?”
“如今师父帮你做,你该感激才?是。”
裴昭歪着头,似有责怪:“不好任性了。”
那黑衣人的斗笠被他自己掀开,斗笠之下是一张棱角分明又鼻梃眼深的脸,下巴上还有些短短的青色胡茬,自有一番颓废的风情。裴昭是他的师父,又活了九十多岁,但他看起来比裴昭还要?年长个五六岁,看起来三十五六的样子,可鬓角却有了几丝不符合他相貌的银丝。
被称之为“小秦”的黑衣人看着裴昭那张脸,咬牙切齿:“四十年前,你便是这样,四十年后,你还是这样。”
“师父——”
他把这两个字念的掷地有声:“弟子已经两鬓斑白,可你依然年轻如初。”
“是不是有一天我死了,你依然不会老?”
“胡说,”裴昭道,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我又不是神仙,终有一老,亦有一死。”
“只是在这件事解决之前,”他把目光投向了血月阵所在的那片树林,淡淡道,“——不急。”
这时,有人无意中走到这边,手里还拿着一碗从茶摊摊主那儿买来的热茶,看到裴昭和黑衣人后却是一惊,手中的茶碗登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下一刻,两个人便听到陆铎玉难以置信的声音:“父亲?!”
***
血月阵内
另一边,顾照鸿刚踏进阵里,便被风雪吹的眼睛都要睁不开。
他也把早准备好的大氅穿在了身上,又用内力抵御一些寒冷,这才?觉得好了些,心?里想着这血月阵做的怎么那么逼真。
他进来前看到了金子晚的眼神,知道他会跟着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前后脚进来,便安然地在这儿等着。
可干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也没见他的晚晚现身。他便心里有谱了,想必是血月阵随机将人传送到了不同的阵中地点,哪怕是两个人从同一棵树旁进阵,也有可能被分到阵法的南北两端。
想通了他也不接着在这儿等了,打?算找个避风的地方好好想想破阵的关键点在哪里。
他一边找避风的地方,一边警惕着四面八方的动静,一边还在心里粗略地盘算。
其一,这个阵为什么会设成大雪纷飞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