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我问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
他说是个男的,名字他也不知道,接着又向我解释说:&ot;这无所谓的,等你去了,问村子里任何一人都行,他们都认识他。
&ot;05沿河而扎的陆家堰村庄,似乎比上海城还要古老,房子都是砖石砌的二层楼,地上铺着清一色发亮的石板和鹅卵石。
下午两点多钟,我顺着陆家堰码头伸出去的石板路往里走,不久,便看见一个像舞台一样搭起的井台,一对妇女正在井台上打水洗衣。
当我并不十分明了地向她们说起我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时,两人却似乎很明白我要找谁。
其中年纪稍长一点的妇女这样告诉我:&ot;你要找的人叫阿炳,他的耳朵是风长的,尖得很,说不定我们这会儿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现在肯定在祠堂里,你去那儿找他就是了。
&ot;她伸手给我指了一下。
我以为她指的是眼前的那幢灰房子,结果她说不是的。
她又伸手指了一下,对我说:&ot;呶,是那一幢,有两个大圆柱的,门口停了一辆三轮车的。
&ot;她说的是胡同尽头的那幢八角楼,从这儿过去少说有百米之远。
这么远,他能听得到我们说话,那怎么可能是人?老美最新型的cr-60步听器还差不多。
我忽然觉得很神秘。
祠堂是陆家堰村古老和富足的象征,飞檐走角的,檐柱上还雕刻着逢双成对的龙凤和狮虎。
古人为美刻下它们,如今它们为岁月刻下了沧桑。
从随处可见的斑驳中,不难想像它已年久失修,但气度依然,绝无破落之感,只是闲人太多,显得有些杂乱。
闲人主要是老人和一些带娃娃的妇女,还有个别残疾人。
看得出,现在这里成了村里闲散人聚集的公共场所。
我先在祠堂的外厅转了一会儿,然后才步入里面的正堂,见里面有两桌人在打&ot;车马炮&ot;——一种在南方盛行的民间纸牌,还有一桌人在下象棋。
虽然我穿着朴素,并且还能说一口基本能乱真的上海话,但我的出现还是受到四周人的注目。
我转悠着,窥视着,指望能从中猜认出阿炳。
但感觉都似是而非的。
有一个手上吊着绷带的孩子,大概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吧,他发现我手上戴着手表,好奇地一直尾随着我,想看个究竟。
我取下手表给他看,末了我问他阿炳在不在这里。
他说在的,就在外面,说着领我往外面门厅走来,一边好奇地问我:&ot;你找阿炳干什么?&ot;&ot;听说他耳朵很灵光是不是?&ot;&ot;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你不是我们村里人。
&ot;看我点头后,他马上变得神秘地告诫我,&ot;你别跟他说你不是我们村里人,看他能不能听出来。
&ot;笑了笑,又说:&ot;不过,我想他一定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