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事情还在后头,苏替我修理完毕后,开始给我着装:裤叉、护膝、内衣、内裤、袜子、外套,一样又一样,一层又一层,从里到外,穿的全是海军的制服,而且还是军官制服。
当个海军倒一直是我的梦想,但谁想得到会以这种方式来实现梦想。
更叫人奇怪的是,最后苏还莫名其妙地给我戴上了一条白金十字项链(大概是护身符吧)和一只名贵的手表(法国牌子的)。
把我包装得这么贵重,哪像要送我去火葬场?如果我没死,这样子倒是很合适去参加某个高档宴会的。
当然,宴会是不会参加的,整装完后的我被送上&ot;长江&ot;号潜艇。
吕处长对苏的工作深表满意,他一边转前转后地看我,一边肯定地说道:&ot;哼,不错,我要的就是这个样,很好,像个大教授的儿子。
&ot;我想我父亲充其量不过是个成功的小商人,什么时候变成大教授了?事情发展到这时候,我基本上明白,他们一定是想拿我来顶替哪个大教授的儿子。
看来这个大教授的儿子生前可能就在这艘潜艇上服役(一定是做翻译工作),而且可能比我还不幸,死了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现在大教授想和儿子告个别,所以他们不得不找我来顶替一下。
这么说,我可能和大教授的儿子还有点相像。
嘿嘿,世上什么奇事都有。
我正在这么想时,吕处长和苏已悄然离去。
我估计大教授可能马上就会到,也许他们这会儿正是去码头上迎接大教授了。
这边离河内不近啊,大教授为看看儿子和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跑这么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他选择晚上来是对的,因为这时候美国飞机一般不会出动的。
尊敬的大教授,虽然我不是你儿子,但此刻我和你儿子一样爱着你,一样希望你平安。
和我想的不一样,吕处长走后不久,潜艇居然晃晃悠悠地沉入了水底,像条大鱼一样地游动起来。
这使我想到,大教授并不在这里,他在哪里呢?可能在很远的地方。
谁都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潜艇一般不会贸然起航的。
为了让大教授一睹儿子遗体(而且还是假的),竟然叫一艘潜艇来冒险,由此看大教授决不会是个寻常人,说不定还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呢。
潜艇晃晃悠悠的,不知要带我去哪里。
从来没坐过潜艇的我,想不到潜艇晃晃悠悠的感觉是那么美妙,我简直可以说,这感觉跟摇篮的感觉没有两样,我仿佛又回到襁褓中,迷迷糊糊地迎来了死后的第一次睡眠。
对一个活人来说,没有谁会记得他的第一次:第一次看见的颜色,第一次听到的声音,第一次来临的睡眠。
但对一个死人来说,所有的第一次似乎都在他的等待中发生,所以也都留在了记忆中。
我不但记住了我第一次是怎么睡着的,还记住了第一次是怎么醒来的。
告诉你吧,我是这样醒来的:有人闯进门来,不小心碰倒了立在门边的衣帽架,发出的声音把我惊醒了。
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但样子像个水手,他进来后,二话不说将我拽下床,拖出去,拖到一扇半圆形的舱门前。
不一会,我听到吕处长的声音:&ot;把海图拿来。
第52节:军事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