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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柳繁音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要控制，却还是不忍看杨显，生怕一看他就忍不住地笑个不停，只得捂了脸，对在下面气得又蹦又跳的杨显道：&ldo;上来。&rdo;

&ldo;上来你个头，能上来我早就上来了，还用你来说！&rdo;杨显气得跳脚。

柳繁音又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旁边道：&ldo;那里。&rdo;

杨显看着明显还在笑的柳繁音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绕到一旁，只见那里端端正正地摆了一个梯子，当下便拽着噌噌噌地爬了上去。

&ldo;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吓我，你有病啊？&rdo;杨显已经气得头晕脑胀了。

柳繁音扭脸看了一眼他，只见他披了一件墨色的外衫，白色的里衣刚才被他扯得松松的，一道儿浅藕色的带子在他的肩上若隐若现。

&ldo;你，你干吗看我？&rdo;杨显被看得不自在，气焰立即被灭到了地下十八层，再顺着柳繁音的目光低下头一看，立马红着脸将衣服扯好，颇有些不自在道：&ldo;你一个小姑娘家，对着我一个大男人这样看，也不嫌害臊。&rdo;

柳繁音忍住了都到了嘴边的笑意，板着一张脸道：&ldo;哦。&rdo;

杨显又低头检查了一下衣物，见没什么不妥，抬起头又看到柳繁音在看着他，脸立马又红了起来，解释道：&ldo;因为我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有时候也穿穿女装。&rdo;

&ldo;哦。&rdo;柳繁音的语气平平。

&ldo;你别不信，不信哪天我穿女装给你看……&rdo;杨显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他这解释了一堆，怎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于是，索性闭了嘴。

柳繁音看着懊恼不已的杨显，不由自主地弯了唇角：&ldo;好。&rdo;

&ldo;啊？什么？&rdo;杨显的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

&ldo;你说你穿女装给我看，我说好。&rdo;柳繁音看着杨显，认认真真地说道，她的眸子极黑极亮，像极了这沉沉的夜色，杨显被这双眼睛看着，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吸了进去，脑子里混乱一片，只下意识地点头：&ldo;好。&rdo;

夜色更浓，只是寒风突然小了起来，柳繁音看着杨显，微微扬起嘴角，伸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轻声道：&ldo;乖。&rdo;

乖。

杨显突然惊醒了一般，那天他在百花楼喝醉的时候，朦胧中有一双柔柔的手，轻轻地覆在他的额上，对他柔声道：&ldo;乖。&rdo;

这两声&ldo;乖&rdo;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他一直以为那是梦，原来并不是。

&ldo;原来，那天是你。&rdo;他喃喃道。

柳繁音看着他，将手拿开，目光投向了深深的夜色当中，也不问杨显到底指的是什么，只淡淡道：&ldo;是。&rdo;

沉默了许久，杨显缓缓开了口：&ldo;那天我梦到了娘亲。&rdo;

柳繁音看了他一眼，并不做声，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只精致的瓷瓶，拔了红色的塞子，便有酒香扑鼻而来，她亦不问杨显，只是小小地喝了一口。

&ldo;我七岁那年，娘亲病逝了。她身子一向不好，父亲又不体贴，我也不懂事，只能抱着她哭。&rdo;杨显闭目，他还能看到娘亲躺在病榻上，明明正当年华的容颜，却有着无尽的沧桑与疲惫，他握着娘亲冰冷的手，哭着让她别走。

&ldo;我一直很恨父亲，他是朝廷的栋梁，是有名的大孝子，可他从来不记得，他是一个丈夫，是一个父亲。&rdo;

柳繁音又喝了一口酒，这酒的酒劲极大，入口虽绵软香醇，顺着喉咙咽下到了肠胃，却是热辣辣的。

&ldo;在我之前，我娘生下了几个姐姐，奶奶很是不满，吵嚷着要孙子，对几个姐姐也不疼爱。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恐怕几个姐姐在杨家受苦，几个姐姐居然都夭折了，没有一个长到三岁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