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本就是偷偷溜出府来找沈辞的,只带了谢盈一个,不过有镇国公府上的人暗中护送着,倒也没什么差池。
只是这回,她自府上出来时,却没见着谢盈。
她反过来等了谢盈两盏茶的功夫,才见谢盈匆匆跑来。谢盈只道是去街上逛了逛,忘了时辰,谢杳心中有事,也没怎么在意。
回了府上,谢杳被径直叫去了前厅。
谢大人和谢夫人都在,谢寻本也坐在母亲膝头,只是谢杳一到,乳母便将他领了下去。
谢杳心头咯噔一下,直觉不好。
谢大人沉声问道:“你方才,可是又去了镇国公府?”
谢杳跪在地上,低头答“是。”
谢大人长叹一声,声音仿佛一瞬苍老了许多,“今日下朝,皇上留了我在书房。”顿了顿,才接着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将你许给太子殿下。”
谢杳猛然抬起头,“不可!”
谢夫人抹了抹眼泪,“我同你父亲如何不知不可?大皇子如今风头也不小,那太子妃的位置,祸福难料啊。”
谢永止住了自家夫人的话头,只道:“杳杳,许多事情你心里也清楚。边疆这仗,皇上的意思是不想打。”
谢杳何等聪慧,只一点便通透了。朝中两派争执不休,无形之中便是将决定权交在了父亲这一派手中。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是以先是太子表明立场,而后再封她为太子妃,兼之父亲又是太子少傅,这便是父亲主和的意思了。
她的毛病遍京谁人不知?这等内敛的性子,原本绝不是太子妃的上佳人选。可惜,谢尚书只她一个女儿。
“我今日婉拒了皇上。这本是朝臣之事,却要我的女儿为此搭上一生,我自是不愿的。”
谢杳的指甲狠狠掐入掌心,父亲说得轻巧,可皇上都已经打算妥当,又如何能轻易改变主意?
“父亲知道,你对镇国公世子有意。可是杳杳啊,镇国公是武将的核心,是主战的领头人。”谢大人的话只说到这儿,意思却是很明白了。
倘若她不去做太子妃,却要做世子妃,这便是说,他们谢家,是支持镇国公的了。
“你今日这趟镇国公府,去得很是不该。”谢永见女儿脸色苍白一片,终归还是不忍,“罢了,你先回房歇着罢。”
谢杳回了房,神智才醒过来一点儿,当机取了笔墨,写了一封信给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