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断裂的痕迹洁净,可见刚落在这糙丛中,离死者也近,是死者的物品无疑。&rdo;
苏司理收起剔漆,想着报案人称死者是位建州髹商,昨夜亥时外出未归,不想死在这桥下,该不是他携带的漆盒中有什么贵重物品?由此遭人劫杀?摇晃漆盒,里边空无一物。
&ldo;走,我们沿街走走。&rdo;
苏司理爬出桥底,拍拍袍身,赵启谟跟随其后。两位青俊,一前一后,行走在热闹的驿街,身边还跟随着两位带刀的差役,以及一位十三四岁的贵家仆人,引得路人侧目。
还有些当地的好事者,囔囔官人办案啰,呼朋引伴,跟在他们身后喧哗,也不怕差役,也不怕司理官人。
苏司理初来乍到岭南,听不懂当地土语,便也不理会这些闲杂人等。继续沿着驿街行走,走至髹商落脚的馆舍下,苏司理并不进去,而是转头,又朝髹商死亡的木桥前去。赵启谟知道他这是在记算路程,及查看街道。髹商入宿的馆舍和怀远桥之间并不算远,夜晚这带酒楼茶坊馆舍昼夜热闹、灯火照明充足,髹商必然是从它处要返回驿街而死在桥下。
&ldo;苏司理,要到桥对岸去吗?&rdo;
赵启谟见对岸树木葱翠,岸旁并无酒楼馆舍类的建筑,只是民居。
&ldo;正是,我们过去瞧瞧。&rdo;
苏司理年轻力壮,不介意到处走走,就是对屁股后面跟群叽叽喳喳的闲杂人,颇为无奈。他初来岭南,当地土语一句也听不懂,都说京城百姓最是难管制,可这岭南的百姓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呀。
苏司理和赵启谟过桥,又往前方走出老远,渐渐身后围观的人少了,走至一家茶坊,身后只剩下四五位闲汉。
&ldo;齐和茶坊。&rdo;
赵启谟想着这茶坊还挺别致,开满蔷薇花,抬头看招牌,写着齐和茶坊。
&ldo;走上许多路,腿酸口干,我们进去歇息。&rdo;
苏司理看茶坊雅致,里边稀寥几个茶客,心里喜欢。
赵启谟点点头,虽然他口不干腿不酸,可是到此歇脚也好,顺便理理头绪。
两人刚要步入院门,就见一位秀美少年领着一位衣着艳丽的美ji出来,正好打了个照脸。
美ji见是官人,急忙退到一旁让道,不想他身边的少年直勾勾看着官人身边一位俊美的紫袍少年,还欲言又止,杠在院门口。
&ldo;果子。&rdo;
绿珠连忙拉扯李果的衣袖,低声唤李果名字,李果这才大梦初醒般,连忙让路,退到绿珠身边。
绿珠觉得那位紫袍少年迈进院门前,似乎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大概是错觉,她这样卑微的人,往时遇不着这样的世家子,更不可能曾经得罪过他。
待官员这伙人进入茶坊,李果回头往里边探看,似乎依依不舍。
&ldo;果子,走啦。&rdo;
绿珠拉走李果,她年纪轻,常年关在馆中,胆子小,不爱凑热闹。
李果低着头,显得很失落,跟着绿珠离去。
已经在院中落座的赵启谟,见李果和美ji的身影离去,他将阿鲤唤到身边,低声吩咐着什么。阿鲤说:&ldo;是&rdo;,便也离去。
&ldo;怎么?&rdo;
苏司理不解,他光想着喝茶,没留意刚才进入院门,赵启谟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
&ldo;我有事托他回宅去。&rdo;
赵启谟说得云淡风轻。
良家女和ji家女,光从打扮上就能区分,她们身份卑贱,穿戴华美,因为教导的缘故,环境的熏染,她们脸上会不自觉流露出讨好的笑容,扭捏作态。
李果将绿珠送回ji馆,绿珠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很是担虑:&ldo;果子,你怎么啦?&rdo;
&ldo;没事,我得回去了。&rdo;
李果辞别。
&ldo;谢谢果子,帮我了却一个夙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