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瓜。”齐芸珊瞅了他一眼:“这也就是我认识你,否则分分钟把你当成变态。”“抱歉抱歉,我太唐突了。”“理解,你们压力很大。我也干过的,受不了,熬到asciate就跑路了呀。”她伸手掸了掸陈贤的肩膀,语气有点心疼:“更何况,你还有家里一摊事要照顾……”陈贤往后退了半步躲开她,低下了头。“加油呀,阿贤。”齐芸珊看看他,又道:“以后可别随便表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陈贤自嘲地笑着捂了捂脸:“今天的tei怕不是假酒,对不起,芸珊。”“以后还是叫jennifer吧。”她摇摇头,转身伸手指向远方:“我就在那边的海奥大厦上班,虽然不久之后就变成人妻了,下班后怕是没现在这么自由,但看在你是老朋友的份上,随时欢迎你来聊天的。”“好。有机会也介绍你先生来认识一下。”陈贤微笑着说:“祝你幸福。”这话居然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了。陈贤愣住了。幸福。我们终其一生追求的东西。是不可能从我这种不会爱的人身边得到的。理解不了你们。你们都不该对我动心的。陈贤虽看着齐芸珊,但眼里心里好像都是高明。我有什么啊,能值得你的真心?不能给你的东西,我绝不会轻易承诺。诶?可是,如果明知得不到幸福,又能有什么念想可以支撑他留在自己身边呢?陈贤突然想不明白了。气话归气话,他是希望高明能幸福的,甚至没有什么比这更迫切的想法。那为什么自己又不能给他幸福呢?只因为他是母亲最恨的人的儿子吗?陈贤叫了辆车,先把齐芸珊送回家再折返。陈贤心里很乱,离家越来越近,他却不想回去了。随便在一个街边叫停,他晃到便利店买了一小瓶伏特加,坐在人行道的台阶上,拧开瓶盖啜饮。这酒辣得他舌头都是麻的。很怀念刚刚那种晕乎乎的状态,可以不用去想任何纠结的事情,可以忘掉一切尴尬、逃避所有的想不通。容我放纵这一次吧。陈贤团成一团,把自己藏在夜色里,像一只鸵鸟。作者有话说:情人节快乐呀各位~(陈贤,不要犯错误啊\(Δ’)/!!)“哥?今天这么晚?”浅睡中的高明被门锁打开的声音吵醒,摸索着戴上眼镜,按亮手表看了眼时间。“嗯……”陈贤迷迷糊糊地把外套扔在地上,一头栽进沙发里。“你怎么了?”见陈贤异常,高明挣扎着起身转移到轮椅上。白天复健用力过度,胸肌使不上劲,一动就酸痛难耐。腿上的肌肉也不老实,在轮椅上细密地颤着,让他只能歪歪扭扭地勉强坐着,费了半天劲才挪到客厅里。一靠近陈贤,他就闻到一股酒精味:“喔,你喝酒了?”“嗯,嗯……”陈贤在沙发里翻了个身,面朝向他,张开双臂,飘飘然地说:“高明,你过来,给哥抱一下。”“啊?”高明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这是喝了多少?有应酬吗?”陈贤伸了个懒腰,把头发揉得乱成一团,歪着脑袋看他,答非所问:“嗯,嗯,忙,特别忙。”他扯着嘴角,双眼迷离地朝高明一笑:“忙着给你找嫂子呢。”“什……什么?”高明瞬间睡意全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怎么……他从来不会开这种玩笑的。高明瞪大了眼睛,紧盯着陈贤醉意浓浓的脸,气喘得越来越快,反而呼吸不上来。他的情绪过激,左腿的痉挛一发不可收拾,孱弱的脚腕在踏板上扭转到几乎脚心朝上地蹬抖,足弓怪异地内缩,没几下就掉下了轮椅。原本只是在细颤的右腿也跟着绷直痉挛,甚至连胳膊都哆嗦着勾在胸前,手缩的像鸡爪一样,脖颈侧面的肌肉都崩得紧紧的。从床上临时起来,他没有系束带,整个人被不知哪来的力拽着歪倒,眼看着就要坐不住了。“开玩笑的,喂!我开玩笑的!”陈贤被吓得突然找回点清醒,从沙发上弹起来连滚带爬地跪到轮椅旁边,接住他滑下来的身体:“高明!别激动,哎,哎,我在胡说什么,我该死……”轮椅顺着反作用力滑向后面。陈贤托起那人仰折过去的头,一个劲地叫他:“高明!高明,你过度换气了,听得见我吗?放松!慢慢呼吸!”痉挛又持续了几分钟,终于在最后两下瘫软的蹬踹之后回归了平静。仅仅几分钟,仅仅因为一句话,就让这个努力维持体面的青年变成了怀里这副失魂落魄的凄惨样子。陈贤头晕脑胀地跪在地上抱着他,他把头垂得低低的,几乎要和高明的额头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