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雁冷哼一声:“你别拿着这话糊弄我,便是那冯长生接了采买的活儿,你有事也应该找他说出,找那女人做什么?”“先前长公主的生辰他办好了,皇上赏识他,如今太后的寿辰也交给他办,以后他风光的时候多着呢,我自然要和他联系密切些。今天我见的那个女子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只要她回去多帮衬帮衬,冯长生迟早都会是我们的人。”
崔雪雁半信半疑:“若冯长生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朝中必然很多人都争相拉拢他,那女人如何肯帮你?”孙清远信心满满地一笑:“那女人自然不傻,要让她帮我们自然要给她好处。”孙清远见崔雪雁的态度软化了下来,于是继续道:“雁儿你怎么还是不信我,任由这世上有再多的女子,再美的女子,我都是不会多看一眼的,如今我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
崔雪雁脸更红,孙清远见此才放下心来,伸手摸了崔雪雁的腰一把,道:“那日我在相国寺看见你的倩影,自此就念念不能忘怀,我的心你还不知道么。”“亏你还说爱我,那时你可是有妻子的人,若不是你那短命的妻子死了,你还能娶我不成么?”
孙清远将崔雪雁按在柱子上吻了一通,她本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孙清远轻而易举便能撩拨起她的情|欲来,不多时衣服也散了,呼吸也乱了,孙清远贴在她耳边呢喃道:“便是她不死,我也要休了她娶你的,雁儿,给我吧。”
崔雪雁浑身一震,却是本能推拒他:“我爹知道了会生气的。”孙清远的身体紧紧压住了她的身体,两具年轻的身体因为摩擦而燥热起来,崔雪雁的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却还是喃喃说着不行之类的话。孙清远只一味不理,他眼中清明非常,两只手却在崔雪雁的身上点起一把把的欲|望之火。
崔雪雁正要崩溃之时,却有丫鬟往这边走,孙清远急帮把她的衣服拉好了,崔雪雁这才清醒了过来。那丫鬟见崔雪雁浑身狼藉便不敢抬头看,小声道:“相爷刚才寻小姐来了,说是叫小姐去抚琴。”崔雪雁应了一声,看也不敢看孙清远,转身便走了。
待她们主仆二人走远,孙清远脸上的热切和深情立刻化为须有。他小时候孙家便没落了,但他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所以每走一步都是算计了又算计,而直到现在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一年以前他便处处留意崔雪雁,他知道她每个月十五都会去相国寺上香,所以半年前他故意制造了一场偶遇,而让一个怀春少女倾慕并不是一件难事。他们见了两次面,然后他告诉崔雪雁说自己已经娶了妻,又说若是早些遇到她这一生便别无他求。
但他接下来却并没有动作,只是这样吊着她,直到他中了状元,于是又制造了一场相国寺的偶遇,同时也让崔雪雁知道他的妻子已经死了,自此崔雪雁便对他死心塌地了。其实他心中很明白,之所以会试殿试他都能那么顺利,也都是因为崔雪雁在崔相爷面前说了他许多好话的缘故,但他只假装不知道。
今日这件事却给他提了个醒: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芜芜最后将薛凤交给他,也难免以后薛凤的事情会永远尘封,而只要薛凤的事情一暴露,崔相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将崔雪雁嫁给他的,那他的仕途就毁了,人生也毁了。
能让一个人永远闭嘴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死,死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
因为太后的寿辰越来越近,冯长生忙碌了起来,芜芜便带着薛凤、青娥和一个看门的回琼山书院去住,准备住到冯长生忙完再回去。
却说这日芜芜身上疲倦早早就歇下了,到了半夜却忽然被不知从哪里传出的“咚咚”声惊醒了,芜芜这一睁开眼便看见窗外红彤彤的火光,急忙披了衣服冲出门去,却撞上正要进门的青娥,这青娥也是刚醒的模样,两人都往薛凤房间里跑,里面却是没人。
两人还要再寻,火却已经烧到了眼前,芜芜只得赶紧拉着青娥往门外跑,两人刚跑出门便听见屋里传出塌陷的声响。赵叔和看门的人也是刚刚跑出来,却仍不见薛凤。书院燃起了熊熊大火,好在四周并无住户,倒也未曾连累到别人。
赵叔和那看门人找了人来救火,可是火势太大没有法子,于是只能等火烧光了东西自己灭。芜芜皱眉看着眼前这片火海,明早这里就要变成一片灰烬了,关益和关玉梅留给她的东西终于一件也不剩了。
她觉得薛凤应该是不在里面的,今晚的事情实在是诡异,这天气并不燥却忽然起了火,定然是有人故意放的,如今最有可能的便是孙清远。而有人故意叫醒了她,似乎是不想让她烧死,这个叫醒她的人应该不是孙清远派来的,孙清远应该巴不得和薛凤有关的人都死光了才对。
芜芜一直以为孙清远应该还是有一点人性的,他便是不认薛凤,也不会下杀手杀她,如今却是她错了,她对这个男人还是不够了解,若不是今晚有人救她,只怕如今她也死了。芜芜想了半晌,发现如今却没有什么能做了,于是只得坐了赵叔借来的马车回冯府去了。
回到府里冯长生却不在,下人说冯季元过寿,冯长生傍晚便被请去如今还没回来。芜芜便简单擦洗了一番然后上床睡觉了,只是她心中有事,躺了许久也没能睡着,窗外却渐渐亮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便听得有脚步声往这边来,很快有人推开了门,然后又关上了门。
冯长生脱了衣服上了床,将芜芜的身子扳过来抱在胸前,闭着眼道:“睡不着还假装什么,你睡了可不是这样的姿势。”芜芜浑身疲乏得很,便不想理他,只嗯了一声。冯长生身上有一股味道,很淡很淡却又很清新,让芜芜一下子安定下来。
“不过是去住两天,怎么便把我的宅子给烧了,我还没让你赔,你倒还有理了。”冯长生的手抚着她的后背,粗粝的下巴抵在她额头上,有些刺刺痒痒的。芜芜想了想,闷声道:“薛凤没有找到。”
冯长生沉默了片刻,道:“她有她的命,你别想了,想也不能把她想活了。”芜芜于是不再说话,只是依旧睡不着。冯长生拿被子盖住两人,沉声道:“我也一夜没睡,再陪我睡一会儿。”芜芜被他抱在怀里,不知不觉竟真的睡着了,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傍晚,冯长生也不在屋里了。
芜芜唤了两声,青娥便端着水盆进来了,说冯长生一早就去琼山书院了,说是晚上才能回来。不多时冯长生果然回来了,但却说没有找到薛凤的尸体,许是烧成灰了,而后又安抚了芜芜一番,表过不提。
。
却说这一把火将琼山书院烧得干干净净,也让孙清远再无后顾之忧,只要他再将太后的寿辰办得有声有色,皇上必然要升他的官,倒时他再在崔雪雁耳边说些教唆之言,崔雪雁必然会央着相爷早些办了婚事。
孙清远这样想着便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他心中虽然有一些对关玉梅的愧疚,但是这股愧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变得微不足道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偶尔跑出来。
这时却有下人来报,说是相府派人来请他过去,孙清远心中一喜,穿戴一番才与相府的下人去了。他在花厅等了一会儿,崔相才携着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同来了,那男人孙清远是见过的,正是管相府春秋地租子的赵管事,他们两个一同来孙清远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崔相爷脸色有些难看,一双三角眼斜了孙清远一眼,然后便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孙清远一头雾水,却是赶紧恭恭敬敬作揖行礼,崔相爷也一味不理会。那赵管事急忙打圆场道:“孙大人可是有事瞒着相爷?”
孙清远一愣,却不知指的是哪一件,只装傻充愣:“孙某从未有过隐瞒,相爷可是听了别人的什么闲话?”赵管事一听便赔笑对崔相爷道:“相爷您看,我就说孙大人是不会欺骗您的,他们那些庄稼人没事嚼舌根子也是有的,是听信不得的。”
崔相爷脸上怒气不减,他这个岁数看人也是一看一个准,孙清远是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有数,不过是攀龙附凤罢了。他如今年纪轻轻便得皇上赏识,以后倒也是个有前途的,要不是看在这一点上,他是绝不会将崔雪雁许给孙清远。但他打心眼里看不上孙清远,是故平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老夫今日听人唱了一首童谣,唱的是:状元郎青楼娘,窑子里飞出个金凤凰,凤凰落在金匾上,金匾挂在相府大梁上。”崔相爷一双三角眼狠狠盯着他,幽幽道:“你既然中了状元,想来定然知道这唱的是什么意思,倒是给老夫我解释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