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也嘿嘿笑。我一向都这样。
wiln给阮宁推了一针,又开了些药,严肃地说:再过两周,看看情况是否恶化或者好转。
阮令说这病到底好治吗?
wiln指了指阮宁,说,你得看她还复发吗。这病并不难治,只是有太多病人隔一两年受到情感和环境压力的刺激,再次复发。每一次复发,情况都会加重一些。病人处于病中的意识模糊,感情糊涂,却会给家人带给很大的压力。
阮令一推孙女儿,也着急,说你看我家这个跟没事儿人一样,哪儿像生病的!
wiln轻笑:既然没病,那您带她来看我干嘛呢?
阮令嘬着嘴,不吭声了。
平素药苦,她很不爱吃,林迟便给阮宁做了宫保鸡丁饭。肉粒和花生分明,油光浓艳,阮宁埋头就吃,她吃到好吃的总是嘴巴塞得满满的,眼睛笑成月牙。林迟微笑,指着她说:&ldo;躁狂症!&rdo;
阮宁眼睛骨碌碌转,很配合,立马学小狗汪汪叫,对着林迟凶巴巴,林迟又说&ldo;抑郁症!&rdo;
阮宁就埋头吃饭,偶尔抬起头,拍拍胸脯,用着巷子里丁香般姑娘的叹息开口:&ldo;太好吃了,你知道这个有多好吃嘛!好吃得抑郁了!&rdo;
林迟忍俊不禁,学着每天睡觉前奶奶的模样,轻轻掀起她刘海,亲了亲她的额头。他说:&ldo;吃饱了就长大啦,就不生病了,就能上学了。&rdo;
阮宁揉揉眼,放下饭菜,戒备地看着四周,然后攥着小拳头,泪光闪闪地小声开口,林迟我快完蛋啦,我今天早上没画出丁老头。
临近过年,有许多人开始放孔明灯,林迟透支了一个月的薪水,买了几盏孔明灯。
他拿着毛笔,在或红或白的灯上绘牡丹,小脸凝重的嘟着,阮宁胖胖的小手指着林迟胖胖的小脸,说:&ldo;变包子!&rdo;
林迟一愣,立刻鼓嘴挤眼变包子。
他手指晶莹,蹭到颜料盒中一点粉,笑着在阮宁脸颊点了点,温柔道:&ldo;变寿桃!&rdo;
阮宁戳林迟包子脸:&ldo;包子露馅了!&rdo;
林迟吐出了一口气,包子瘪了,而后把最后一瓣花萼勾完。
他用毛笔在长长的灯上写着重重的字。他说:祝愿阮宁身体健康。
阮宁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ldo;希望国家不打仗,中国不死人。&rdo;
将门虎女本不知愁,许愿如此,都是受父亲拼死卫国影响。林迟心中大恸,怎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许愿。又问她:&ldo;还有么?&rdo;
&ldo;还有,希望爸爸好好活着,陪着妈妈。妈妈没我可以,可是不能没有爸爸。有了爸爸妈妈,就有娃娃。我不重要。&rdo;阮宁似乎正是如此想的,她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犹豫。
她想用自己的命换爸爸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