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琅皱眉,“在您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又月,帝姬还记得么?”
有阵子萌橦去请师父不在身边,全都是又月伺候的,很贴心意,她自然记得,却不知道宇文琅为何突然提起又月,放下手里的针线问,“她怎么了?”
“她给幼君下毒。”宇文琅说,“臣亲审的,她是帝父的人。”
秦楚猛地站起来,腔调拔高个音节,“什么?纯禅有没有事?”
宇文琅忙道:“无事,圣躬天佑,那粥还没来得及喝,被瞌睡的小太监摔了,君主并没有事情,只是臣审出来一桩事,罪妇郭氏和秦琬,是又月放出宫去的。”
她哆嗦着,狠狠坐下来,“这么说,全都是萧道隅指使的了?”
秦楚觉得要气死了。
好个萧道隅,心真是黑到他姥姥家里去了,一边口口声声说会娶她,背地里呢,毒害纯禅不说,还救走了秦琬。
同万里江山比起来,爱情果然算不上什么,男人这种东西,还真是狠辣。
所以呢?他到底为什么要救秦琬?他有什么非要救秦琬的理由吗?
宇文琅一阵,“臣私心里以为,救出合德帝姬和嬴粟,是以备不时。”
以备不时,她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说的对,燕陈一衣带水,若燕国不为天岁所用,那纯禅这个君主就毫无用处。他考虑的周全,还想着让嬴粟取而代之。”
宇文琅说是,“这便是为君为王的人应该考虑的。”
她知道,各人都有各人的立场,萧道隅身为天岁帝父,却没有萧家血脉,坐上这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对,况且现在的天岁,已经是强弩之末,要撑起来,很艰难。
所以,她不恨萧道隅,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这样的局势下,就算她想要护着燕国不趟这浑水,也是不行了。
收起缝好的衣裳,叠整齐了塞给宇文琅,道:“明日你便先回去,告诉纯禅,表忠心的策书我已经递往天岁,陈国那边若想拉拢他,让他暗地里应下,国家大义为重,百姓为重,我和江月白的私人恩怨,且后再说,眼下共同御敌才是正经。”
宇文琅心知肚明。
燕国几乎是被陈国护在后方,若陈国破城,那燕国弹丸之地绝对不会完整,起身拱手应个是,道:“今日同国师还探听到,天岁使臣已入魏宫,臣打听了相貌,觉得应是合德帝姬,只是不能断定。”
“是萧道隅派她到魏国游说来了?”秦楚叩叩桌子,“好的很,明天替我递上拜贴罢,我亲自去查一查。”
东方露出些鱼肚白,霞子漫天,是个叫人愉悦的好天气。
魏国君同时收到了秦楚和伍上卿的拜贴,心花怒放,抖着手里头的文书哈哈大笑,问众卿,“诸位以为,当如何?”
平日里擅长拍马溜须的,自然是口口声声恭贺,觉得魏国这是捡了大便宜,如今天岁陈燕都来拉拢,正好可以趁此狮子大开口,要什么有什么。
也不乏些忠心的,权衡利弊,觉得这种形势下,还是归附于陈国得好,况且来拜谒的是伍上卿,曾空口游说了赵国九座城池的人,不能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