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坐着的人穿的道士服都破破烂烂的,见妇人过来了还愣了愣,赶紧摇头说:“你孩子的病我也看不了啊,快点回去吧!”
结果下一秒,一柄还未出鞘的剑就抵在了道士的脖子上,小肆阴森冷酷的声音响起:“替小孩走一次阴,走不走?”
道士眼神不停闪烁着,还是小肆把剑又往脖子上压了压,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着说:“这位高人,孩子的命就是这样,你又何必为他逆天改命呢!”
小肆斜倪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命就是这样?那是你的道行太低,看不见他命里的那丝不确定性,上天有好生之德,取其九遁其一,从来都没有什么必死之局,也没有什么命中注定。”
道士话语一噎,不由抬起头看了看小肆,小肆转过身子,只给他留下一个孤高的背影。
道士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有高人相助,我就姑且帮你们一回吧。”
道士转过身子离开了,那位妇人问也没问,一句话也没说,就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去了。
小孩倒是眼睛转了转,把头往后转,目光呆滞的看了眼小肆和凤栖梧,然后就被妇人牵走了。
他们这边很少人去注意,就算注意到了,因为隔着太远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倒是凤栖梧那边一直很引人注目。
妇人走了之后,凤栖梧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位活菩萨,面无表情的说:“奉劝你一句,亏心事做多了,迟早要还的,印堂是人的命宫,气息运转的中枢,而你印堂低限窄小,气色明显转黑,黑中还隐隐带着点红,近期恐怕有血光之灾。”
“今天抢了你原本要做成的生意,断了你一条财路,所以我给你看一次相,算是两不相欠,你信还是不信,我和你都毫无瓜葛。”
凤栖梧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老妪脸色微变,眼睛一转,站了起来要抓住凤栖梧的衣袖,声音嘶哑的说:“你这个江湖骗子,你这是要让那个小孩不得好死啊,你是有多毒的心呐!”
明明手就快要抓住凤栖梧了,但就要抓住的时候,老妪忽然身形一颤,退后了几步,手停在半空中,仿佛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她那样做。
凤栖梧走出人群,其他人都不由给她让开了一条道路。
明明她长得并不吓人,身上的气质也不凶神恶煞,但一走入人群里,围观的人莫名其妙就会有一股不寒而栗之感。
走出了人群,那位老妪才恍然回过神来,在原地声音嘶哑的替自己辩解:
“我做事清清白白光明磊落,你们信,我就帮你们看看,你们不信,大可离去,我也不差你们这点钱,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等待有缘人。”
围观的群众也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活菩萨,我绝对信你,上次被你看过之后,我的病都好了很多,睡觉都睡得比以前香了!”
“对对对,我也是被她看过的,以前总是失眠多梦被鬼压床,自从活菩萨来到我房间里走了一圈,让我烧了一些纸钱,又把一些东西拿出去扔掉之后,我睡觉就很香了。”
……
小肆“啧”了一声,不知何时来到了凤栖梧面前,优哉游哉的说道:“现在的江湖骗子真好做,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吸引一堆脑残粉。”
凤栖梧摇了摇头,“这也是人家的生存之道,什么都骗不过,还能当个骗子吗?”
小肆:“我只是好奇怎么现在骗子文化都这么高了,各种化学反应知道的这么溜。”
凤栖梧轻哼了一声:“高智商的犯罪还会少么,现在读书人这么多,骗术只会越来越高级。”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家店里面,采购香烛黄符。
门口发生的那件事,许多店铺老板都有出去围观,知道凤栖梧和小肆两人,她们一进去,店铺里的伙计包括老板都一脸敌意的看着她们。
白街里虽然专卖死人的东西,但又有多少个是真有本事的?
还不都是靠忽悠,说难听点就是骗。
凤栖梧对他们脸上的表情视若无睹,笑吟吟的说:“老板,我要开过光的香烛,进宝童子香,还要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糯米,康熙年间的铜钱一串,百合花上的朝露——”
“没有没有!”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老板不耐烦的打断了,“过几天就是鬼节了,你要的我们也要用,已经全都卖光了,剩下的全是我们自己要用的!”
凤栖梧眉头微蹙,旁边的小肆眼神一冷,往前站了几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给拉住阻止了。
凤栖梧扯着小肆转身离开,白街那么多家店铺,这家店铺不肯卖,还有别家。
她们进入了第二家,这一次好一点,店家完完整整听完了凤栖梧说的话,一脸歉意道:“对不起,真不是我不想卖给你,而是真的没货了。”
凤栖梧嘴角微微一抽,脸上维持着笑意的说:“我知道鬼节就要来了,这些东西都是畅销货,但你们开铺总得做生意,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吧,价钱方面一切都好商量。”
店家摇了摇头:“不是价钱的问题,真的是存货不多了,我只能零散的卖,你一说出那些东西,我就知道你是个懂行的,要的量肯定是大量,我这边真的供不上货。”
凤栖梧和小肆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双方眼里看出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