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时候公交车上的人总是会多一些,辗转到了车站买好车票,等到达庭田家,荒海千春注意到已经等在旁边路口的福崎律师,索性对着他笑了笑:“抱歉,我要先回去和纱织说一声。”
“我和你一起去。”
“不怕又被阿姨用那种丧家之犬的表情注视么?”
看到荒海千春头上的帽子还有她藏在黑框眼镜下的狡黠表情,福崎总一郎心里多了点无奈:“无所谓了,我更怕你会被他们拦着不让走。”
“也是。”
庭田律子看重面子,但她与亲姐姐荒海裕子不知为何总是会吵起来。不过荒海裕子并不会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讨厌妹妹的情绪,反而是庭田律子总是显得过于针对这点,荒海千春早就有所了解了。
在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里,物质上面她不会亏待荒海千春,但各种言语暴力总是少不了。福崎总一郎作为律师收集了不少资料,如果庭田律子不放行,他也不介意好好和她聊聊。
“纱织?”
“回来啦,哦,还有福崎先生。”
如今正在初三的庭田纱织对着两个人眨了眨眼睛,表情里多了点无奈:“妈妈不肯来开门,不过千春姐,你的东西我帮你收拾好了。”
“谢谢。”
对着自己的表妹笑了笑,荒海千春换鞋走进去后看着坐在餐桌边上抱着胳膊不准备开口的庭田律子率先点头:“那么阿姨,我就先去乡下过一段时间。”
知道两个人要谈话,庭田纱织轻手轻脚地刚准备出去,就突然听到了自己母亲的一声怒骂。
“我看你还不如死外面算了。”
诶?
呆在原地没多久庭田纱织猛地跑去了外面,对着满脸淡然的福崎先生格外无措:“那个,福崎先生,妈妈她……为什么这么针对千春姐?”
“我不知道。”
福崎总一郎表面上说着“我不知道”,实际上庭田纱织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大律师潜台词是“我不会告诉你这个小姑娘”。福崎总一郎对她感官不错,但也更好奇她在这样的家庭里是怎么长成这副正常的样子:“或许是上一辈的恩怨?裕子小姐也从来没和我说过。”
但那是什么样的恩怨,居然会让自己母亲有这种无比真实的杀意?
荒海千春倒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甚至于还有点悠闲地拉开了椅子:“要是我真的死了,阿姨会被追责的吧?”
听到荒海千春笑盈盈的声音庭田律子才抬起头,下一秒就看到自家侄女摘下了那副黑框眼镜:“私吞父母双亡的侄女手上大笔遗产用于自身,与死去的侄女渊源颇深的律师决定追查到底,手上还有着长达几乎四十个小时阿姨怒骂侄女的录音,公布出来以□□田家会怎么样呢?”
荒海千春不是很想去知道庭田律子和自己的母亲到底有什么过往,也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苛待一个小姑娘。这种事情她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抱怨她其实无所谓,侮辱人格也不要紧,重要的是她把这些记下来如数奉还就够了:“我不愿意与您撕破脸,也不会将您做出的事情告诉别人。”
“我做出的事情?我做出了什么事情?”
“您说呢?”
两个人依旧是坐在椅子上,只不过不同于庭田律子抓紧自己围裙的表情,荒海千春的背依旧挺得笔直,甚至于脸上还有些许笑意:“妈妈很爱您。”
“她?她要是真的——”
“所以,她的死和您没有一丝关系。”
“……”
“对吧?”
看到庭田律子惊愕到差点晕过去的模样,荒海千春站起身,表情平静到几乎没有任何波澜:“所以,您会同意我离开的,对吧?”
确认荒海千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福崎总一郎与庭田纱织都松了口气。少女对着两个人笑了笑,拉着自己的拖杆箱对庭田纱织挥了挥手:“那么再见了,纱织。”
“嗯,不过我会考来稻荷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