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另辟蹊径,辛星是有她自己一番考量的。
&ldo;大人同先生都没那般推心置腹过,他一个迂了吧唧的儒生能信得过江湖人,怎么想都很蹊跷。凌觉很蹊跷,很不简单!&rdo;
结果她蹲人宅子外头没过一个时辰,就被田力揪回县衙了。
&ldo;人可说了啊,给陈老面子,敢有下回直接让暗哨赏你一顿时雨绵针!&rdo;
听完田力转达的警告,辛星不由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嘴上没说,心底里委实后怕,自然不会再去。却又好奇难耐,遂还跑向陈森处,企图套几句有用的蛛丝马迹来推敲推敲。
陈森早听田力回来揶揄了妮子的莽撞作为,正在后厨候着她,见人来了,二话不说先按她在小炉边坐下,逼着人看火煎药。他自己转到了伙房里头,不知捯饬什么物什。
辛星吃瘪,只得悻悻然在矮竹凳上坐好了,兔儿似的乖。
不多时,陈森自里头转出来,手上抱着只小团箕,上头摊放几条肉干。辛星就着香味儿辨一辨,登时咧嘴嬉笑:&ldo;黑麂子,有口福了!&rdo;
陈森眼角抽动:&ldo;嗬,你倒识货!&rdo;
&ldo;我虽生在北方,但自小跟着姨母长大,久居西南,吃过。&rdo;
&ldo;烤的?&rdo;
&ldo;炖的!&rdo;
&ldo;那你这鼻子还是不一般。来尝尝,藏过冬的肉干,炭火炙了,香,但费牙。&rdo;
辛星抓起一块放进嘴里撕咬下一大口,嚼得津津有味,故意显摆了两排大白牙:&ldo;您老操心自己的牙口吧!&rdo;
陈森横她一眼,挑了块细的搁在嘴里叼着,不急着吃,慢慢咂嘬鲜味儿,慢慢地拉扯闲话。
&ldo;三司衙门,按察司隶属督察院,主管刑名,也巡道兵备、防务、学政等,是一省提刑最高官署。按察佥事虽非正职,不过衙门也分轻与贵,按察司的小鬼儿可难缠,能一笔具折咬定黑白。&rdo;
&ldo;巡察或许徇私,或许贪赃,有时则或许被人当块砸水听响的破石头,哗啦啦激起了水花,端看哪个躲了,哪个吓了,哪个拍手叫好。&rdo;
听到此处,辛星插了句嘴:&ldo;咱太爷被人当枪使啦?&rdo;
陈森笑笑:&ldo;五品的地方官,进京述职也未必得见圣颜,挨廷杖的事儿总要乌纱再重些。比如‐‐&rdo;
辛星会意:&ldo;比如三司正使,或者抚台大人。&rdo;
陈森竖起一根手指,做出个噤声的意思。辛星缩了缩脖子,立即压低嗓音:&ldo;所以咱大人是连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