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失神地看着这枚玉佩,冷硬的心肠突然泛起涟漪,嘴角露出温柔笑意,眉心扬起:“原来她忍了这么久,当真是难为她了。”
“你,你为什么要害,母后。”时于归不可置信地问着他,她心底有个荒谬的猜测,可又觉得实在太过可笑。
“为什么,大概是为了我夫人吧,她平平安安生下太子,而我的梅儿却从此陷入黑暗,不良与行,谢温一边告诉她这条路要自己走,可一边却断了她的生路。我查过当年御医档案,不过是小小的胎位不稳,为何用了那朵雪莲,不过是不知道如何站队而已,既然如此,我如何不恨,我当时下了三倍的药量本想要一尸两命,没想到你倒是命硬。”
时于归失神地听着,突然觉得眼前之人大概是疯了。只是为了一朵雪莲,害死了皇后,害死了柳家一门忠烈,害死了顾老侯爷,害死了大英十万将士。
“王守仁,此事因我而起,这是我给她吃的,你要杀杀了我,你何必那天下手……”圣人不知哪里爆发的力气,一把推开娴贵妃,任由那把刀在他脖颈间留下血迹,红着眼走向王守仁。
王守仁看着癫狂的圣人逐步走进,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圣人何必怨我,当时大英朝堂良将尤多,圣人为何选了柳家,主将副将都是柳家人,圣人难道真的是一心体恤吗?”
惠安帝站在远处,茫然地看着他。
“柳老夫人为何从不赴宫宴,圣人难道也不清楚吗?”
“闭嘴,闭嘴。”惠安帝夺过时庭正手中血刀,冲着王守仁冲了过来,郑莱和岳健大喝一声,双方立刻缠斗在一起。
时于归茫然地看着王守仁又看着圣人,只觉得荒谬,太子一把拉过时于归,站在她和圣人面前,手中刀刃挥着,与此同时,郑莱凌空射了一支响箭。
望仙阁瞬间乱了起来,不少人跌入水中,不少人趁机要逃,王顺义在打杀的人群中向着圣人和公主走去,没走多远就被一把匕首拦住。
“还有你,一心只有圣人与皇后,多年来折辱与我,杀了你。”娴贵妃面色痴狂,宛若修罗在世般狰狞,只是她话还未说话,突然顿住身子,不可思议地看向身前,只看到一把长剑贯穿而出。
若雪拿着长剑,冷漠看着眼前的人,她一向不爱说话,紧抿着唇,此事却是透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之色:“娘娘之前不是问我过我家人何在吗?我现在告诉您。”
“被您父亲亲手杀了啊。”
若雪猛地抽出剑,看着娴贵妃轰然倒地,嘴角露出温柔笑意:“太尉说得对,冤冤相报,今日大仇得到,也算圆了我家族夙愿。”
“你,你……是……”王娴静口吐血沫,断断续续地说着。
“娘娘有所不知,我原叫王兰雪,乃是你父亲堂兄嫡子之女,当日贪玩未归让丫鬟冒充我,结果让我家的那个傻丫鬟成了我替死鬼。”她说话依旧细声细气,可无故让人冒出森森寒气。
王静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渐渐没了生气,瞪着眼睛看着若雪。
时庭正瞪大眼睛,大吼一声:“母妃!”他红着眼冲向若雪,若雪咣当一声扔下剑,轻松笑着,坦然看着荣王殿下冲了过来。
王顺义猛地一扑,把人拉开,大声说道:“你若是死了,谁替你报仇,好好活着,这仇该结束了。”
望仙阁混乱一片,立春立夏带着时于归,郑莱和岳健护着太子和圣人,不少人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就在此时,只听到有人大喊。
“微臣顾明朝率西郊龙虎军救驾来迟!”
一支黑云铁骑如利剑一般冲进混战,瞬间割裂战场,原本还占优势的王家人被如从天降的龙虎军打乱阵脚,场面上局势浑然一变。
“时庭雅。”王守仁看着顾明朝身后的人,突然变了脸色。他不是应该在南大街待命吗,那顾明朝便是从南大街地道而来的。
“大皇兄虽然内敛却不是叛国之人,王太尉又看错眼了。澹台先生乃是岭南人,能落得不能科举的下场还是拜王家所赐,只是王太尉忘了而已。”时庭瑜不知何时走到王太尉身后,一把长剑横在他脖颈前,低声说着。
“持身留正道,世代守社稷。太尉到底是你输了。”太子看着逐渐平息的战乱,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们倒是有本事。”王守仁敛下眉,冷冷说着。
“那也得多亏了王家挖的四通八达的地道。”原来径山那个地道原本是谢家为了拐卖人口挖的,其中一条直通南大街,另外一条必是直通皇城脚下,没想到王守仁见状直接把两条地洞打洞,还把最后那条通到皇宫边上的地洞直接打到皇宫里面,位置便在娴贵妃所住宫殿的附近,借着娴贵妃把控蓬莱湖一代的缘故,让贵妃布置望仙阁以此来掩盖动静,这样就不会有人会发现众人踏的的脚下有这一条地道。
顾明朝很快就控制住外面的战场,玄色铁甲带血,面色冷凝上了望仙阁,看着混乱一片的场景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微臣救驾来迟还请圣人恕罪。”顾明朝单膝跪地说道。
惠安帝一夜之间好似衰老不少,瞬间老了下来,他被王顺义扶着,疲惫地挥了挥手:“起来吧。”
“都给我抓起来。”龙虎军将军杜长生随后匆匆而来,大声说着。
时庭正茫然地看着众人,不明白局势怎么瞬间就扭转了,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一脚踢了膝盖,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