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是这帮人正式的社交时间。酒杯在手,来来去去。你好我好,哥俩好。再自诩非凡的人,也逃脱不了这种模式。
冷萤只记得身边很多人来了又走,台上好像还拍卖什么来着,然后是零点,蛋糕,好大的蛋糕!大家似乎还欢呼生日快乐什么的。接着,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凌晨两点钟,喧嚣结束。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环路上。
前排司机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丝毫没有窥探后座老板极其女朋友的意思。
冷萤规规矩矩地坐在车上,双腿并拢,一只胳膊吊着,另一只则乖巧地与之相握。她神情专注,眼睛明亮,目视着前方座椅的皮质椅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世界级难题。
古人言:反常即为妖。
一个话多,表情多,又非常好动的人,不可能安静到这个地步。
辜沉收回审视冷萤的视线,确信这是醉了。
这醉酒倒挺有特点,比清醒的时候好多了。他坐正身子,闭目养神,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酒店到住家只需要半个多小时,车子一停下,冷萤就非常配合地把自己的手交给了辜沉。小王从后备箱里拿出轮椅,辜沉扶她入座。
一切搞定后,她非常有礼貌地对小王司机颔首:“谢谢。”声音极其真诚,脸上还挂着笑容。看上去非常正常,就只比平时多了那么一份认真劲儿。
小王笑着回礼,忍不住看辜沉。
辜沉冲他摇了下头,吩咐完注意安全之后,推着冷萤进了电梯。
醉酒的人都很神奇。即使醉得再怎么站不起来,也能找到回家的路。然后偏偏又神奇地就在那一步之遥的地方,瘫倒在地。
冷萤不同,她没有倒在那一步之遥的地方,硬生生撑到辜沉按下指纹锁,两人安全到家。
大门刚阖上,辜沉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听轮椅上的人发出一声类似于跑完马拉松式的疲惫,“哎哟……”
他脱着外套,扭头看醉鬼。
醉鬼很有自知之明,软绵绵地感叹了一句:“我好像醉了。”
“嗯。”
“我没有一丁点力气了。”
“我头好晕啊。”
“我腿都酸了,为什么酸啊?我胳膊也没劲儿了。”
“哇……”
“哇……喝醉酒就是这种滋味吗……”
“好神奇啊!”
辜沉推着自言自语的醉鬼来到客厅,淡淡地来了句:“明天你就不神奇了。”
“啊?明天?为什么?”她仰头往后看,眼睛亮得能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