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就是我的目的。&rdo;
&ldo;哈,我总算认清形势了。&rdo;作个出发的手势,&ldo;明天我给你做晚餐好了。&rdo;
&ldo;你?&rdo;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ldo;怎么?不相信?&rdo;他歪着头看我,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ldo;说老实话,我这种大厨轻易是不出手的。&rdo;
&ldo;暂且信你。&rdo;
开回来的路气氛好了不少,这是我头一次与霍昀森这样自然地聊天,这种场景我曾经想到过无数次,但每次与他面对面时,又觉得很难做到,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是时机对,也许是心情对,对于出口的话并不是很留意,好像我们一直都是在这样沟通,过往的那些猜测和压抑、焦虑与迟疑都好像不复存在,这一趟家居式的短暂出行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心像一只本来扎紧封口的袋子,突然绳子松开,有东西跑出去,也有东西钻进来,我们都在努力交换和平衡当中。
莫华掌勺的成果还算不错,我和昀森都适时赞了她几句,这使她很愉快,席间她提道:&ldo;昨天的郊游泡汤,所以只好用罗宋汤弥补一下喽。&rdo;
&ldo;郊游?&rdo;昀森抬起头穿过生菜叶子看住我,两秒钟后又看向莫华,&ldo;为什么……后来没去成?&rdo;
&ldo;震函组织了小型聚会,同事们前一天晚上都玩得很疯,大家都遗憾说伊森没能到场。&rdo;
&ldo;以后有很多机会的。&rdo;礼貌而得体地笑一笑,他对除我之外的人,都一向维持着很好的风度和教养,此刻对上我的眼神很有点复杂,我只装没看见,不作回应。
吃完饭莫华就宣布告辞,她自己有开车来,坚持不让我送,我把她带到门口,她突然倾身在我唇上轻轻一印,然后俯到我耳朵边说了句话,然后轻快地走了。
我愣在原地,想起与莫华过去的种种,看那辆白色的奥迪开出去,她探出头来向我挥手道别……我突然一阵鼻酸,深深的自责袭击了我。以往,我随时可以找她寻求慰藉,我从来不想失去这个女人,我曾想方设法用最温和的方式去牵绊她,令她从此不再调转方向。可现如今,我却发现自己不能再忠诚地待她,这实在令我感到难堪和颓丧,我杜震函什么时候也沦为这样自私自利优柔寡断的小人了?或许我根本就是这么一个人,在感情方面,自私只是一种本能。
我回转身走上台阶,却见到昀森斜倚着门框上望着我,从他面前经过,我没有看他,直接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暗格。刚才莫华对我轻轻说的是:&ldo;为你预留了几块吉利莲。&rdo;
我取出一块放进嘴里,感觉苦比甜多,那粘腻的口感令我的舌头麻痹,失去了以往的敏感。昀森走进来,从背后紧紧拥住我,我没有动,十秒钟后我用了点力推开他。
当时他的表情有点受伤,然后平静地问我:&ldo;你爱她?&rdo;
&ldo;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rdo;我把背贴到墙砖上。
&ldo;是我让你为难了。&rdo;他走到我面前,眼里不是委屈而是倔强,&ldo;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搅乱了你的生活,可我并不想为这个抱歉,永不。&rdo;
&ldo;我们这样子……会伤害很多人。&rdo;我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虽然它很残酷。
&ldo;你以为我真的只想到自己?你以为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rdo;他的手指触到我的脸庞,有些凉,在这之前,我印象中的伊森一直是火热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度,&ldo;我只是不想让你退缩而已,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你。&rdo;
&ldo;爱?&rdo;我的笑不再自然,&ldo;我们可以用这个理由去打击所有人?如果爱是两个人的事,我不会犹豫。&rdo;
&ldo;对,这个理由对你我来说实在不够充分,不值得为此牺牲。我是顶尖的伊森霍,你是永远顾全大局的布莱恩,我们的沟通总是不顺畅,因为我们是男人,凡事都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天真,渐渐的,连爱的资格都没有了。&rdo;
&ldo;你以前说我们之间是错觉,为什么后来要变?变真实就那么重要?&rdo;直到我们全线瓦解,直到我们全军覆没,然后在厨房里谈判,讨论是不是要继续这样排除万难地爱下去。
&ldo;我也不想变。&rdo;他甩甩头,想要竭力表达自己的原意,&ldo;可是那感觉那么强烈‐‐我告诉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了,我从来没有在其他人那里得到过这种感觉,而且你也接收到了,我知道。&rdo;
&ldo;我们都想要坚决彻底,可是现实总不尽如人意。&rdo;
&ldo;你是要放弃?&rdo;他的声音抖了一下,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ldo;我只是说……我们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如果仍觉得适合,再下决定。&rdo;我给他这个答复,也是唯一可行的方法,&ldo;可以么?&rdo;
&ldo;你明知我没办法拒绝,你已经在给我希望,谢谢。&rdo;
&ldo;昀森,不是我假清高,我喜欢你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这你不用怀疑,我还不至于连爱与不爱都分不清。&rdo;
突然间,他的脸放光,整个人撞上来抱住我狂吻起来,舌尖侵入后恣意翻搅,为所欲为,带着激烈的震颤与索求,直击彼此的灵魂深处。我们之间的约定过于沉甸甸,并且重于我此生下过的任何决定,它几乎是赌上未来的人生。
或许我们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或许不消多久,我们就会分道扬镳各奔前路,但为什么不愿作这样的假设?那是因为我们都不是天生游戏人间的人,一直以来都不轻易动情,男人有玩得起的,也有不能玩的,如果做人连这点原则都没有,那一切承诺都是空头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