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不起,请问您找谁,这里是私人住所,没有业主的授权,我们是不能放任何外部的车子进入的。&rdo;
巫玛黑着脸,无奈地瞪了一眼满脸刚正不阿的保安,掉头离开。
大城市的破规矩真多,还是老家好,机关大院都可以随便进,没有人为难你。
他愤愤然地开着车,手机铃声响起,按下接听键
&ldo;喂,是巫玛吗?我是陆太太,半小时后外滩的观光隧道见。&ldo;话筒里传来了女人冰冷的声音。没等巫玛开腔,就结束了这次对话。只因为这场交易里,她是雇佣者,他是被雇佣者。
巫玛似乎也习惯了雇主命令似的语气,生与死的交易,从来就是对方付费,而他只需要服从和执行,完全没有必要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外滩的观光隧道前,挤满了欢天喜地的外地人,唧唧喳喳的说着各个地方的方言,尽情的宣泄着兴奋的心情。
上海,这座国人心目中的摩登天堂,靠着他众多的新奇玩意,每天都在源源不断地吸引着无数的外来客,有人只是冲冲过客,有人却被她的繁华外表吸引留了下来,成为了下一批淘金客。
那个黑色的贵妇‐‐陆太太站在喧嚣的人群中,格外的醒目,孤芳自赏,独自悲泣,亦如她此刻的心情。
巫玛一眼就认出了他的雇主,凭着他多年的经验。他默默地靠了过去,紧紧跟随。
陆太太手上捏着两张观光票,随着人群缓缓进入无人驾驶的sk车厢,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目光穿过透明的车窗玻璃,落在变幻莫测的科技景观上。
窗外的隧道内壁上,由高科技手段营造的各种奇异的色彩变换不停,黄色的海星,粉色的花朵,形状各异的几何图案,各种充满生机的地球生物,跃动著生命的力量,引人遐思。
当她的陆先生初到上海,还只是一名小小的推销员时,他就喜欢带着她来这儿,隧道内壁上不断变动的图案就像他们多彩的人生,变幻莫测,难以扑捉。
当时的他揽着小鸟依人的她许诺,不久的将来,一定给她最好的生活。现在的他终于成功,富足的生活到来了,幸福却没有跟随,他的怀里依然揽着小鸟依人,但却不是她,顺从和泪水换来的只有更多的欺骗,为了捍卫属于他们的幸福,她决定拔掉插在他们中间的障碍,他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唯一。
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黑色的长裙,通身的素黑仿佛在祭奠她即将逝去的爱情。从黑色的手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信封,递给了旁边的巫玛。
&ldo;信封里面有照片,详细地址已经写在照片后面,不要留活口。先付一半的支票,事成后另外一半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ldo;没有多余的话,多说无益,人死如灯灭。
巫玛接过信封,继续看风景,钱可以决定他的行为,而他却可以决定某些人的生死。
回到车里,他打开信封,支票和照片都在,照片上的女人年轻漂亮,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一个中年男人怀里,身后是烟雨迷蒙的西湖美景。
巫玛感叹,好一出正室斗小三,小三的年轻貌美可以勾住一个男人的魂,而正室的金钱却可以随时要了小三的命。这些纠缠不清的关系巫玛管不了,他只管收钱、杀人、再收钱。
杜丽丽躺在老板男朋友陆天明给她买的豪华公寓里的大床上,快活的计划着他们的未来,这样又帅又多金的男人说什么都要留着自己收藏,即使现在的版权还不归自己所有,也要想方设法的夺过来。那个老女人哪是自己的对手,杜丽丽自信心爆棚。面对爱情,每个人都是自私而残酷的动物。
楼下,巫玛最后核对着照片上的住址,没错,就是这里了。月朗星稀,晴空万里,正是杀人好时节。巫玛抬头看看天,心情愉悦。
选了对面楼的天台,在金钱的诱惑下保安很热心的将他戴上了天台。
&ldo;天文爱好者,欢迎,欢迎,我也爱看星星,可惜看不懂,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这里您尽管用,什么时候下来都行。&rdo;保安殷勤地引路,下楼时,手不由自主地插进口袋里,五张红色的大钞,发出诱人的油墨香味,只因每个人都需要,制度不是问题,金钱才是王道。
巫玛打开黑色的的箱子,里面一切法器一应俱全,一一掏出来,有序的摆放。
对面楼里,无数个窗口,灯光闪烁。有人在学习,有人在搓麻,有人在吵架,杜丽丽扭着水蛇腰,绞尽脑汁地想转正。
香炉神器摆放完毕,一缕青烟打着圈圈袅袅的往上升起,迅速被风吹散在无尽的暗夜里,香头一明一暗的闪烁,在夜风的吹拂下颤抖,菩萨的脸是严肃的,事关人的生死,开不得玩笑。
掏出电话,搜索,按键。
&ldo;喂,陆太太,可以开始了。&rdo;
陆太太已经沐浴完,雪白丰腴的胴体滚在黑色的丝绸睡裙里,依然美好,却无人欣赏。今晚他依旧未归,她已经麻木,虽然心里还会滴血。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闭目冥想。
她是诅咒最好的寄宿体,只因她对他执着的爱。黑巫咒需要她这样的灵媒。
巫玛席地而坐,闭眼,开始念咒,杜丽丽的照片被供在案头,另一半已经被撕下,只留下她一人在娇笑。
锋利的匕首划过巫玛枯萎的手臂,黑色的鲜血溅到了杜丽丽的脸上,烟雨迷蒙的西湖起了一片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