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那女冠乘人之危?
冯天一直知道,怀信对贞白有一万个不情愿,却在当时的境况下委身,得多屈辱啊。
如今,还要被众师兄弟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评头论足,在其伤口上撒盐,何其残忍。要知道,李怀信是最洁身自好,誓要守身如玉的,奈何天不遂人愿,遇到贞白这样的女魔头,她有心要霸王硬上弓,谁都抵抗不过,通通得服软认栽,李怀信哪怕再三贞九烈,也总不能为了守住清白就咬舌自尽?犯不着的。
“别人不了解。”
但是冯天心疼他,体谅他,委曲求全嘛:“我知道你万不得已。”
是啊,李怀信想当时,的确万不得已,再然后食髓知味,便惦记上了,所以昨天愣是没忍住,把自己又交代了一回。
“实在欺人太甚。”
冯天愤愤的,不知其想法,还在替他难过,替他鸣不平:“现如今在太行,即便她再本事通天,咱也没什么好怕的,你跟掌教解释清楚……”
实在没什么好解释的,李怀信身子前倾,抬起胳膊趴在木桶的边缘,带起水流,哗一声响:“本来就是我起的头,就算说到师父那,也挑不出贞白的理儿。”
冯天瞠目:“什……?”
“一个巴掌拍不响,”贞白对他虽早有居心,却不主动,不拒绝,就像撒个网等着别人往里跳,一次两次,她看起来都只算是顺水推舟,而他半推半就的,首先一马当先,把自己给坑了,李怀信只能认栽,“其实她喜欢,我也乐意。”
冯天有点懵,像原地经历了一场天打五雷轰,良久之后,他才整个炸了毛的跳起来:“祖宗诶,你怕不是被哪只邪灵夺舍了吧?!”
李怀信:“……”特别想抽人:“夺你大爷!”
“不是。”
冯天感到一阵惊慌和害怕:“老二,怀信。”
他飘过去,一脸天塌下来的神情:“纯阳血啊,之前你那么看重,就这么给糟蹋了?你怕不是气疯了?才给我这副反应?还乐意!”
冯天越发感到不可思议,这人怕是因此受了天大的刺激,“你乐意个啥啊,你不是最反感的吗!”
“像你这种……”李怀信觉得跟他唠也是白搭,“没经历过人事的,说了你也不懂。”
“我有什么不懂?!”
“行了。”
这话题如果再继续掰扯下去,恐怕就要出格了,李怀信不想带坏冯天,谈这种不可描述的事,他岔开话题:“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当心又被寒山君知道。”
“多亏了小师妹帮忙。”
冯天道:“师父去了太行殿,今日一早,外面来了各大派的几名弟子,说有要事商议,我才趁机过来找你。”
李怀信眉头皱起来:“这才到正月初二,各大派弟子前来,能有什么要事?”
“之前不是送过拜帖,知道师祖出关,所以前来拜会么。”
冯天也没当回事:“昨夜掌教来了一趟寒时殿,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应该是收到了宫中消息。”
李怀信在浴桶中坐直身体:“什么消息?”
“好像说,边塞有一支严家余孽,这些年冒充商队,一直在四方活动。”
“严家余孽。”
李怀信蓦地警惕起来:“严家?”
“我当时就听了这么一耳朵,根本搞不清状况,隐隐觉得他们的谈话内容似乎跟大阵相关,但我也没什么印象,这严家究竟是什么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