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场半强迫的把话题拉回本题。木场是刑警。我对于谈事件的全貌带着几方抵抗。但是,情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已无法后退。我把这两三天发生的事情脉络,有一搭没一搭口齿不清地说着。然而,木场倒很不相称地是个擅长聆听的人,因此,我比说给榎木津或京极堂听时,还要能够更得要领地将事件与搜查的全貌和盘托出。
「哼!」
木场在我说完后的同时,发出鼻音,说道:
「我就觉得那家医院很可疑,盖子打开一看,果然看起来像鬼魅魍魉的医院。」
「你说得太过份了。的确并非没有犯罪的嫌疑,可是……」
「嘿,关口,你没有辩解的必要唷!怀疑是无罪的。不过,在真正的凶手没抓到以前,每一个人都是嫌疑犯。不过,不管是榎木津还是你,外行人的想法毕竟摸不着边际。」
木场抽出插在裤子后面口袋的扇子,啪啪地开始扇了起来。
「这么说的话,犯罪搜查专家木场警官,你从刚才假冒的侦探嘴里,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京极堂用一种听不出是煽动,还是轻视的语气,带着捣乱的语气说道。
「真讨庆--」
木场交换了一下盘坐着的脚,看着我的脸说道:
「所谓犯罪,不是可能、不可能之类的问题。首先,要有动机,然后,可能、不可能才以随后的形式跟上来。你们这些家伙的脑袋里,欠缺动机这两个字。」
「原来如此。听好,关口君,确实听好老爷这番难得的话。」
京极堂开玩笑地说道。不过,木场的话刺激了我内心像罪恶感似的东西。
进入久远寺医院时,我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态面对的?我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冷静客观吗?虽然扬言要自己解决,但受委托的是榎木津,我不是应该站在守护着第三者的立场吗?但是,我受到榎木津不符合常识的含意不明的言行所影响,我只是不断地完全露出主观左右地动摇。结果,我并非针对事件而只是在探索关于我自己的问题罢了。我对委托人--久远寺凉子到底做了什么事呢?
--请帮助我……
岂止是帮了忙?丑闻简直广被藐视并为人所知了!这本下流杂志的出现,代表了我的无能。
「不需要那么愁眉苦脸。因为你是外行,你就听专家的话吧!」
木场说道后,更调整了坐姿,表示要将话题带进正题了。
「首先,先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老公从家里失踪了,因为他确实不在,所以这一点没有问题。家里人称为『失踪』,仅有这个事实而已。其余的全都根据证言了。除了榎木津,你和京极堂的妹妹,都某种程度全面地信任了那些证言,把它们当作『前提』而加以探索。第一,这就有问题了。失踪是因为家人这么说,但是毫无证据。所以,要试着思考动机。密室等等的话题就从这里展开,丈夫有没有失踪的动机?这很奇怪,由于足以下判断的资讯不足,所以很难说,到目前为止,没有找到动机。如果并非出自本人的意志失踪,那就只能思考是被谁杀害,或者绑架监禁了起来。如果这样假设,就要有『凶手』。相当于凶手的人物,目前只有家人。由于并未浮现家人以外的人物,所以先怀疑家人。这很奇怪,第一,妻子,和那个年轻医生有私通的可能。这就有充分的动机了。其次是佣人,很难想象这家伙危害招赘女婿的直接动机。但是,这个老先生俺也见过,非常地忠诚。他的主人……并不是那个秃头的老爷,而是非常令人讨厌的老太婆。这个老太婆说的话,他都言听计从。然后,再来想这个老太婆和像老狸猫的秃头老爷夫妇。但这也是十二分的奇怪。」
「为什么?」
「第一,钱的问题。女婿带来的钱,用途很奇怪。再来,怎么都想不通的是,他们的言行举止表现出做丈夫的怨恨一家人。这不就像是承认了自己加害似的吗?接下来,最可疑的是婴儿失踪事件。我不认为没有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