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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从证人的数量、证词的可信度来看，她们搭信越线这件事，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但在这种情况下，鬼贯会对竹叶糖这个小插曲抱有高度兴趣的理由只有一个：一样是去长冈，搭上越线的话可以缩短将近一百公里的距离。假定文江说她搭信越线这件事是谎言，实际上她是搭上越线前往长冈的话，不管在距离上还是时间上，她都可以有更多的余裕。她会不会把这段时间花在犯案上了呢……?

鬼贯警部一回神，看到大桑代还是一样扭扭捏捏地抱着菜篮子站在那里。树荫间漏出的夕阳，把她平常就红通通的脸染得更加红润。

六

鬼贯警部回到办公室一看，那里一如往常，只有丹那一个人在无所事事地看着摊开来的报纸。鬼贯看到他时，他已经把大部分的新闻内容读透了，正呆望着广告中美女模特儿的照片。

&ldo;您回来了啊?刚才有电话……&rdo;

&ldo;你先听我说……&rdo;鬼贯警部抢着说话，因为他想赶快跟丹那讨论，以确定自己调查的结果，能推导出怎么样的解答。他拿了毛巾使劲擦掉汗水，然后坐了下来，不停地扇着手上的扇子。

&ldo;就像你已经知道的，我认为菱沼夫人伪造了她的不在场证明，我亲自出马调查，就是为了破解她的诡计。但是，不管是松野车长还是女大学生，都作证说她的不在场证明是真实的。我虽然发愤要把它查个水落石出，调查到的却不出须藤之前就查到的东西。毒辣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照在我身上，当时我的心情荡到了谷底。&rdo;

长年的合作经验，让丹那对搭档的气性是了若指掌，因此，看到鬼贯的表情与声音中展现的神采，就直觉地知道鬼贯一定有什么不错的收获，他已经等不及要听他的发现了。

鬼贯警部一手用扇子扇风，另一手则从提包拿出列车时刻表，然后把它丢到桌上。

&ldo;可即使如此，我也没有放弃，应该说我出门时，就已经打定主意，要与所有证人碰面，亲耳听他们的证词。最后，我从菱沼家的佣人大桑代那里，听到了一个意外的事实。&rdo;

鬼贯警部说完，便详细地描述了他们在冰川神社的对话。随着谈话内容的推展，丹那的扇子摇动速度也越来越慢，最后戛然而止，丹那的黑脸上，明显地浮现出振奋表情。在听完鬼贯的描述后，丹那暂时沉默不语，似乎想在脑内好好地整理刚才听到的事。

&ldo;……的确有必要彻底追查这个矛盾点。&rdo;

&ldo;没错。&rdo;

&ldo;不过我听到这件事后，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些疑问……&rdo;

&ldo;不要客气，尽量说吧。&rdo;鬼贯警部催促着，手中不停擦拭大量冒出的汗水。他的声音之所以带着一点鼻音，是因为说话当时，他正擦着他的鼻子。

丹那舔了舔嘴唇，开口说道：&ldo;佣人会不会去了两次长冈呢?第一次坐信越线，第二次则坐上越线……如果那个糖是在她坐上越线去的时候拿到的话，不也能说得通吗?&rdo;

&ldo;关于这一点，我也跟她确认过了，她的回答是，不管是去长冈还是别处，从以前到现在，长途旅行也就只有那么一次。&rdo;

&ldo;真是太奇怪了……竹叶糖在信越线的直江津车站也有卖，她吃的那个别人送的竹叶糖，真的是汤泽的竹叶糖吗?&rdo;

&ldo;标签清楚地写着&lso;越后汤泽&rso;四个字。&rdo;

&ldo;可是，就理论上来看……&rdo;

丹那毫不退缩，用摺起来的扇子轻轻地敲了一下桌面，紧迫盯人地说：&ldo;给她糖的那位乘客，也有可能在前一天曾经搭过上越线，又刚好在那一天，与大桑代她们一起坐信越线啊?他们或许是拿着前一天，在汤泽车站买的糖坐信越线，然后，再把糖分给在列车上认识的大桑代。这样一来，搭乘信越线的大桑代，会吃到在上越线的汤泽卖的糖，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rdo;

&ldo;这件事我也确认了无数次。有一对貌似夫妻的中年人坐在她前面，他们在途中列车停靠的某个站上，从小贩那买了竹叶糖，这件事是她亲眼看到的。因为对方就在她眼前的车窗那里买的，不可能看不见，所以，竹叶糖绝非你所说的那样是前一天买的。&rdo;

&ldo;……&rdo;

&ldo;上越线的名产，不可能在信越线的车站卖，因此，那对中年夫妇必定是在上越线的车站，更清楚地说，是在越后汤泽车站买的，而大桑代所搭的一定也是上越线的列车。&rdo;

鬼贯警部用平缓的语调解释着。

&ldo;可是，菱沼文江既然就坐在旁边，她应该会把那张标签拿走后处理掉才对。因为她没把它拿去丢掉，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反过来想，文江之所以没有把那标签撕毁丢弃，是因为她不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换句话说，她当时并没有跟大桑代坐在一起，这样一来，文江仍有可能坐信越线前往长冈的不是吗?&rdo;

丹那针对所有破绽，穷尽各种可能性，来探讨鬼贯的逻辑。这是他在这种情况下，经常使用的策略。藉由丹那的验证，鬼贯的逻辑也变得更加完备。

&ldo;因为，那对夫妻给大桑代竹叶糖时，列车正停靠在越后汤泽的下一站，也就是石打站。菱沼夫人那时拿着集印册到月台去了。当然，那只是形式上用来掩人耳目的表演罢了。而大桑代是个迟钝的女人，拿到的糖也没给主人看，就把它收到口袋里，自己一个人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