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沉默让铁门中传来了一声叹息,紧接着,那道声音似有一些愧疚,低沉道:
“无常,你怪为师吗?”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从崇山侥幸回来的孟无常。只不过此时的孟无常,已经不再是天骄榜上的那位年轻强者,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一身气机荡然无存,武道境界也彻底散去。
他闻言,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随后认真且坚定的沉声道:
“无常不怪师父。”
铁门中的叹息声更浓了,他缓缓说道:
“为师害你这位位列天骄榜上的年轻天骄,一夜间成为了毫无武功根基的寻常人,这么多年的辛苦努力都付之东流,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怨恨吗?”
孟无常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孟无常的命都是师父救的,若是没有师父,我十岁那年就已经死了,更不会有天骄榜上的孟无常了。自幼跟师父上山,武功是师父教的,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是师父教的,一切都是师父给的。要说不甘心是有的,但要说埋怨,是绝无可能的。师父这么做,自有道理,无常不会有怨言。”
铁门中传来一声苦笑道:
“无常啊,你就是太懂事了点,为师倒是宁可你有些怨恨,反倒让为师好受些。”
孟无常只是抱拳躬身,一言不发,又过了半晌后,里面才再度传来声音道:
“为师年轻的时候,是宗门的大师兄,而你是这一代弟子中的大师兄,做大师兄有不少好处,资源倾斜,地位尊崇。但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肩负责任也很重。作为一个宗门一代弟子的大师兄,带头之人,那就势必要承担起这个位置的责任。”
孟无常低声道:
“弟子明白。”
铁门中的声音缓缓道:
“我知道你明白,从你同意我的计划的时候,我就清楚你是一个合格的大师兄,也做到了这个位置应尽的责任。你做的很好,错不在你,而在我。当然,你的运气不好也是事实,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子,不是大师兄,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了。”
孟无常突然单膝跪地道:
“无常从未后悔当师父的弟子过,以前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
铁门中轻笑道:
“有你这句话,为师就算在这里自生自灭,也心满意足了。”
孟无常的眼中有些不舍和痛苦,他知道师父选择自囚于此,就是因为自己,他有些懊悔,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铁门中稍微平复了一会后,轻声道:
“你是个好孩子,不该就这么结束,作为大师兄,应尽的责任你已经做到了。不欠宗门,更不欠我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天地,你该走出去了。”
孟无常猛地抬头,眼中有诧异之色,师父是什么意思,这是逐我出师门吗?他着急道:
“师父,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门中待着,哪怕不能修行也无妨,我可以陪着师父,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了。”
铁门中再次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