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时院外就走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着七品县令补服,肚子大得像刚吃了一头猪。
陈文心和皇上分左右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下首两边分别是王熙。黄机、陈文义和吕宗。
余杰和一众兵士则站在堂下护卫。
那县令一走近,看见堂下的护卫们这样的气势,吃了一惊。
走进堂中,只见上首坐着一男一女,女子面覆白纱。二人皆衣着富丽,气度不凡。
两边分坐四人,前头两个看起来都是饱学之士,气度文雅。后头两个一个俊美非常,一个丑陋不堪。
县令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他不知道,武吏来禀报说的京城绿营的千总大人,是哪一个。
除了那女子以外,其余五个都有可能。
最重要的是,见着他进来,堂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迎他。
难道这些人,都是比正七品更大的官职不成?
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朝着大堂正中拱手一拜。
“下官德州县令贾如珠,见过千总大人。”
没有人回应他,他的手僵在那里,紧张地流汗。
堂中一片寂静。
他眼角的余光偷看众人,见众人似乎都看不见他似的,只有那个坐在下首的丑汉用怪异的眼光打量着他。
那种眼光,就仿佛他是……
是个傻子一样!
贾如珠额上都沁出了汗水,改拱手作揖为下跪。
“下官德州县令贾如珠,见过千总大人。”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他身后廊下传来一个声音:“贾大人,你是在找我吗?”
贾如珠回过头一看,只见廊下站着的一个侍卫看着他,对他眯着眼笑。
那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却完全笑不出来。
一个正六品千总站在廊下护卫!
那屋内这些坐着的,会是什么人?
贾如珠连连朝着上首磕头,口中直道:“下官有罪,让诸位贵人在下官管辖下差点受到冒犯,是下官之过。敢问诸位是?”
“贾大人之过何止如此?”
皇上淡淡道,端着茶杯的手抬起,没有喝便又放了下去。
这话的语气居高临下,贾如珠暗暗叫苦。
这到底是哪位大官?也不表明身份就直接问罪。
皇上懒得跟他废话,给了王熙一个眼神,王熙起身道:“贾县令罪一,占用本地集市后,不开辟新的集市用地。”
“罪二,对于在主街买卖的小贩以及各种铺面,收取所谓例银,实为不法收入。”
“罪三,纵容亲眷当街殴打百姓,致一老者满面鲜血,至今伤情不明。”
他们来县衙时,吕宗已经给那老者包扎好了,并且由兵士送他回家。如今那老者是否安然醒来,还是未知。
王熙说得条条有理,句句有证,不容他抵赖。
贾如珠急道:“众位大人,有话好好说。微臣虽官居末流,却与京中佟国丈有姻亲。众位若是肯通融一二,佟国丈必然相谢。”
贾如珠以为他们是要吓唬他,借此好敲诈他一笔的。
只要他舍得给银子,料这些人也不会执意要把他这事捅出去。
这些人身份再贵重,还能重的过佟国维吗?
佟国维是皇上的母舅,叫声国舅爷是不过分的。
这国丈何从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