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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18日的当晚。
深林俱乐部里,等到表明完自身坚定的立场后,林深时就做好了接下来承受曺赫怒火的准备。
从他以往的了解和今晚这次短暂的接触来看,眼前的这位老人绝对谈不上是个多么和蔼大度的长辈。
谁知道曺赫不说话地看了他一会儿,嘴里反而发出声轻笑来。
那笑声听不出多少的情绪,所以林深时也没办法判断,曺赫此时的发笑究竟是由于生气还是讥讽,抑或还包含着别的什么。
忽然,一枚崭新的500元硬币被放到了他们之间的棋盘上。
在林深时的注视下,老人不紧不慢地收拾起了桌上的棋子,苍老干瘦的手掌随意一扫,棋面上便空出了一大片来。
“500元,或者更多。你试试看从我手里拿走这枚硬币吧。”
什么意思?林深时选择静静地往下听。
“不过,”曺赫抬了抬头,厚重镜片后眯起的那双眼睛,突然就有了一份刺人的锐利,“你不能用hansh职员的身份拿到这份钱。从现在起到九月吧,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
林深时明白了。
他沉默片刻就问了一个听上去不太合时宜的问题:“如果我做到的话,我在您这里就能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吗?”
“别那么自信,等你真正做到了再说。”老人漫不经心地收着棋子。
林深时平静地点点头,放在桌下的双手却不为人知地攥起。
……
“等一下,所以曺会长是要你通过外界的渠道,从hansh集团赚到一笔至少高于500韩元的资金?”
硬币只是个象征而已,曺赫给予林深时的考验不是真的要他想方设法拿到那枚特定的硬币,而是要他从hansh那里拿走一笔属于曺氏的钱。
乍听起来,这件事要做成不算很难,实际上也简单不到哪里去。
“下限是500元,这个限制有和没有一样,也就是说,只要你能从hansh赚走钱就行了,没限任何手段,哪怕只是一枚500元的硬币……很强大的自信啊,气魄大到甚至让人觉得自负的程度。”
陈正尧感慨地自语,同时眉头也跟着收紧,脸上流露出少见的严肃之色。
曺赫把话说得很轻松,然而没人会天真地以为,曺赫给林深时定下的限制真就只有表面上的那么几句。
“至少集团里的很多人不会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往往曺会长交代一句话,他们可能就会照着十句、百句去执行。而在这次的事里,谁都能看出来曺会长是想给你个教训。”
陈正尧屈指敲了敲桌面,满心愁绪。
“他这是准备拿自己对集团的掌控力和你赌一局啊。难怪尚植大叔他们一句话都不敢透露。我打赌,现在整个集团上下,或许不是谁都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你的名字,铁定上了绝大多数人的黑名单。任何能从集团那里批到钱的人,他们都不会帮你。”
见好友这么快就想通了整件事的关节,林深时也就不再多解释,苦笑着说:“你现在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吧?”
陈正尧看了他一眼,焦躁又关心地问:“所以你到底想好怎么做了吗?过去两周时间,除了关注现场那边的事,你和集团这边丝毫不来往。没人能联系上你,你也不去联系任何人。如果不是我感觉奇怪今天跑来问你,我甚至都不知道这消息。你不会是真的打算乖乖按照规则来办事吧?真的不求援?”
“我不是也需要时间整理和想想办法吗?依照现在的情形,普通的说服方法恐怕不会起到多好的效果。”
“不会起到多好的效果?”陈正尧被他的话气笑了,“那叫根本不会有效果!你想光凭一张嘴就让别人冒那么大风险来帮你,有可能吗?”
光是设身处地地想想,陈正尧也能理解林深时现在的难处。
曺赫丢出的难题,可不是光靠谁与谁的义气就能随随便便成事。
“我早来了一步,尚植大叔他们这会儿应该也知道你来公司的事了。不过他们估计都不会来见你。”
听到陈正尧略显低沉的声音,林深时也不觉意外地赞同颔首。
林深时算是被曺赫给光明正大地针对了,谁都明白,无论这事到了最后林深时有没有赢下赌约,在这个过程当中帮助过他的人,事后大概都不会被集团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