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起揉了揉眉心,厉声道:“在他身边,不是放了人吗?”
那属下禀道:“在那蛮女第一次靠近过来的时候,我们的人阻了,但被南疆王驱了出去。第二次她再动手时,也来不及阻拦了。”
赵长起:……
这真是人要找死,想拦都拦不住。
他问道:“可有查出是什么人指使的?”
“那蛮女杀了他后,长嘶一声,说自己终于报了父兄之仇,然后就拔刀自尽了。”
顿了顿,他又道:“有人认出来,说她的相貌仿佛与当年南疆王长兄的一个宠姬颇为相似,南疆王长兄身死时,那宠姬留有一女……后来,南疆王长兄那一支,男子都被除尽,那个幼女不知所终,如果是她,那年纪亦可以对上。”
南疆王当年刚即位没多久,就被自己的兄弟赶了下去,但那兄弟也没有坐稳王座,不过数月就被身边人给暗害了。在那之后,南疆王又被迎了回去。
赵长起朝顾凭看了一眼,低声道:“南疆王跟青君有牵扯。”
顾凭点了点头。
这件事他早已猜到了。无论是当初退居沉谷,还是龙风镇的那一次夜袭,这样的局都根本不是南疆王能布得出的。
赵长起:“当年南疆那场内乱,或许就是青君插手。他们应当那时候就有联系了,我们原本打算留着南疆王,再顺着他去查青君布在南疆的暗线……那个青君,下手真是狠辣。”
这哪里是一般的狠辣。南疆王虽然归降,但是和青君那边却并没有完全撕破脸。日后青君若想用他,南疆王这条路他不是不可以走。
也是因为这个,在受降之后,陈晏依然安排人留意着南疆王的动向。
明明还完全不到壮士扼腕,断尾求生的时候,仅仅是因为不想让南疆王暴露他的痕迹,就这么果断地下手灭口,这样的心性,真不是狠辣两个字就能形容的。
顾凭问道:“南疆那边有什么动作?”
“他们将蛮女和南疆王的尸首都收殓了起来,又派人报信,都等着我们定夺。”
赵长起点点头。
顾凭沉思了一会儿,忽然道:“南疆王还没有立世子。”
这句话极为关键!
赵长起几乎一瞬间门就听懂了,他的脸色猛地凝重了下来。
南疆王已经受了降,此地已然成了属国,按说在这个时候南疆王纵使身死,于时局而言,也没有那么重要。
但,他还没有立世子。
他那十几个子孙,南疆的臣将们到底为谁请封——这件事弄不好,这刚刚才平定下来的南疆一地,免不了又是一场内祸!
赵长起站起身,肃然道:“我这就带人过去。”
顾凭点点头。
赵长起的职位要高于他。陈晏不在,其余所有人中,由他出面是最合适的。
他道:“这事不难处理。只要带人镇住局面,那些人不敢翻出大浪。”
赵长起:“我知道。”
赵长起走后,顾凭回到了自己的楼馆。
他毕竟不是秦王一系的人,不能在陈晏的府邸里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