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清醒了片刻就挣扎着起身,去拔正吊在自己手上的吊水。
&ldo;林正你干嘛!&rdo;他还没拔完,就冲上来一个女人出来按住他的手,正是他的妈妈。
她像是哭过,眼睛还有残留的红血丝,按住了他的手就用哀求般的声音说:&ldo;我的小乖乖,你的胳膊疼不疼,你拔这针做什么。&rdo;
&ldo;你爸爸太没人性了,怎么能把儿子打成这样。&rdo;说着她看着林正吊着的手就又要哭。
林正急着去找袁深,此刻被拦住,心里只有不耐烦。
他一想到袁深全身上下没一处是不疼的,他清楚的记得晕倒前他爸还跟他说袁深不愿意见自己,不想见了吗?怎么可能?那时候他从下面抱住自己,将一个吻轻印在自己的脸颊边,怎么可能不愿意见自己,他明明……
明明什么呢?袁深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他已经不仅是身上疼了,他感觉自己的心也疼的揪在一起。
&ldo;妈,我有事儿出去一趟。我一会回来。&rdo;他说着不顾她妈妈按的手,执拗的去拔自己手上的输液针。
他必须马上去见袁深,冥冥中他是知道的,袁深对自己有着深深的厌恶,他一直是想要离开自己。就在去国外之前,袁深说他什么都不要,他要结束跟自己的关系。
林正是知道他的,在那个温润无害的外表下,他是多么的执拗和倔强。
饶是如此,林正还是想要去见袁深,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去惩罚他做出这系列事情、去看紧他让他再也不能生出异心。
&ldo;你拔了也没用,你爸爸说不让你出去,等你伤好了就把你送出国。&rdo;耳边响起的是他妈妈带着哭音的声音。
林正一注意,门外真的有黑衣保镖在把守。他愤怒的将手用力一甩,手上扎着的针登时有鲜血顺着输液管倒流,他的母亲尖叫起来,医生护士呼啦啦的来了一大堆。
病房里乱作一团。
林氏集团对福利院的捐赠仪式定在了周五的下午,在袁深所在的那所学校。这次慈善仪式做规格非常高,届时林氏集团董事长林靳峰亲自到场,更有教育部门相关领导和国内著名教育专家出席,数十家主流媒体给予报道。
这是林靳峰一贯将慈善做的很高调的风格,一点也看不出被胁迫和有暗箱操作的痕迹。
跟院长和一众小伙伴的忙碌相比,袁深像是个局外人。上台接受慈善捐赠的孩子选的也不是他,他到时候会作为一个观众,坐在观礼区来观看这次仪式。
袁深是很开心的,虽然这资助来自于他的威胁才得到。他跟院长说是林靳峰有意寻找福利院,然后找到了自己。他的小伙伴们都露出了欢喜又雀跃的神情,没人对这笔&ldo;慈善捐赠&rdo;有所怀疑。
院长带着他们都来的很早,他们都穿了统一的衣服,蓝色的底白色的衣领,每个人都是青春年少的模样。
正值暑假,学校的人很少。院长把他们都安排在观礼区,在工作人员的忙碌中他们都已经整齐的坐好。
等待的时间太长,这次会场的执行又有几个是公关部的老师,那几个老师都是见过袁深的,在来回穿梭的人群中,总是有目光往袁深这边看。
看完这边后,是相互交头接耳的讨论声。袁深不喜欢这种被人戳着脊梁骨的感觉,索性就在仪式开始之前先离席,找清净的地方躲一躲。
不觉间就走到了一个花坛旁边的长椅上坐下,那个花坛有旁边有高大的香樟树,枝叶扶苏间投射的是一块巨大的阴影,坐在那长椅上,盛夏的下午他丝毫不觉得热,有丝丝的凉意让人很舒服。
袁深半杨起脖颈,从侧颈到侧脸拉出一条仿若艺术雕像般的好看线条,没有了人群的熙熙攘攘,那凉风吹的袁深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就在袁深闭上眼睛享受这凉意的瞬间,有一股寒意从他的耳边升腾,有什么东西在香樟树的巨大阴影下向他扑来。
袁深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就已经被捂住了嘴向花坛拖去。
那个人的动作是如此熟稔,在接触到的一瞬间袁深就知道那是谁了。
是林正。
有人说有过肌肤之亲的人,能在看不到的情况下瞬间感知到对方的存在。就像林正还没扑过来袁深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一样。
他清楚的知道林正要把他拖到哪里出,穿过花坛有一个楼梯,再往上去就是一个体育用品室,林正有那的钥匙。他们也曾经在那多次厮混。
&ldo;唔……呜呜……&rdo;袁深被捂住嘴,边挣扎边喊出声。
但他不是林正的对手,林正伤了一只胳膊依旧能轻而易举的拖着他走,最终如愿将他按在那个体育用品室里。
&ldo;唔!&rdo;按住他的时候林正依旧捂住他的嘴,楼下就是那个仪式搭的临时会场,袁深大喊大叫的话会被听到。
袁深这才看清林正的模样,他一只胳膊挂着石膏受了伤。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明显是受了大教训的模样。
&ldo;你很本事啊,看把我弄的多狼狈。&rdo;袁深听他在自己的耳边这么说,带着压抑的愤怒。
袁深一双眼睛看着他,不愿意说话也不能说话。
这时外面的捐赠仪式离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已经开始放起了热闹的热场音乐,那音响就在这体育用品室的边上轰轰隆隆的震得耳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