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晏骄唏嘘一回,又去看他那双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手,看着看着就莫名看出一种敬畏来,心道这哪儿是普通的手啊,这可是几根指头就能打死人的绝世兵器!
话说自己以前没得罪他吧?啊,对了,鸽子……
&ldo;六爷,&rdo;她搓着手干笑道,眉宇间隐约带了几分谄媚,&ldo;今儿带鸽子了吗?不知您的鸽子爱吃什么,回头我买点上好饲料,整天飞来飞去也怪累的,得补补。&rdo;
小六立刻满脸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面颊颤抖,近乎崩溃,&ldo;晏姑娘,我这鸽子真的不能吃!&rdo;
这他娘的简直太令人防不胜防了,感情到现在还没死心,是要打算养肥了再炖啊。
晏骄:&ldo;……不,你误会了。&rdo;
小六疯狂后退加摇头,&ldo;不不不,晏姑娘你不要掩饰了。&rdo;
我不傻好吗?小八,快拉兄弟一把,保护我方鸽子!
接收到求救信号的小八搔着额头上前,以一种试探的口吻商议道:&ldo;晏姑娘您瞧,小六这孩子吧,平时也没个别的爱好,就是养个鸽子,要不,您换个别的吃?&rdo;
晏骄:&ldo;……&rdo;
你们听我解释啊!
但小六显然并不打算听,甚至一路上都无比警惕,非要走在最后面,以至于晏骄总觉得背后有两道幽怨的视线。
小雷的住处很好找,一行人出了城,飞马奔驰约莫两刻钟就到了孙氏所说的清河镇,顺着找到一条小巷子。这巷子两侧高墙斑驳,铺地青砖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缝隙中长满青苔,有几处竟很顽强的生长出娇嫩的小野花,显然这片建筑有年岁了。
巷子狭长曲折,骑马不便,众人翻身下马,牵起缰绳慢慢往里走去。等到了一户门前挂着铜铃的,就是小雷家了。
小雷是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汉子,爹娘去的早,家中只剩六十多岁的奶奶和三个妹子,听说他们是衙门的人还吃了一惊。
那老太太颤巍巍站起来,粗糙皴裂的双手哆哆嗦嗦行了个礼,沧桑的老脸上满是惶恐,&ldo;几位官爷,我这孙儿甚是老实本分,又孝顺的很&rdo;
晏骄最看不得老人家这样,忙上前搀扶,&ldo;您孙子没事,我们是来找他帮忙哩。&rdo;
老太太有些耳背,皱巴着脸听晏骄大声喊了两三遍才放下心来,又一个劲儿的拍打小雷,&ldo;好好好,孙儿啊,好生听官爷们的话,莫要胡闹。&rdo;
小雷先安抚了奶奶,叫几个妹子过来搀扶着,这才请了晏骄等人进去,又亲自端茶倒水。
他先将那几个粗瓷茶杯用滚水狠狠烫了几遍,这才倒入红褐色的粗茶,很不好意思的道:&ldo;没什么好招待的,几位官爷原谅则个。&rdo;
这家人就靠一个年轻后生讨生计,显然过得有些艰难,统共就那么大点儿的院子,唯有这一个正厅也小的很,一眼就看到头。
方兴看了晏骄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开口问道:&ldo;你可认识一个叫黄海平的镖师?&rdo;
&ldo;自然认得,前几天才刚一道从外头回来呢。&rdo;小雷笑道,&ldo;我年纪小,无甚经验,家里担子又重,外头人都不爱带我,还是黄大哥不嫌弃,一路提携。&rdo;
说到这里,他好像才突然想起来眼前坐着的是官差,顿时不安起来,&ldo;官爷,这位姑娘,可是,可是黄大哥出什么事了吗?他这个人最是古道热肠,惯爱抱打不平,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rdo;
晏骄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答反问:&ldo;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rdo;
小雷道;&ldo;初三回来的,黄大哥到底怎么了?&rdo;
晏骄又问:&ldo;回来的路上他是不是受了伤?能跟我们说说详细经过吗?&rdo;
小雷越听越不对劲,干脆站起来,声音发颤,&ldo;他,他是不是出事了,啊?你们快跟我说啊!&rdo;
&ldo;他昨天死了。&rdo;方兴道。
小雷登时僵在原地,过了会儿才满面愕然的道:&ldo;死了?不可能,他,他怎么会死呢?我们前几天才见过的,说好了过完节再一起出去……&rdo;
可他也知道官差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胡话,渐渐地就说不下去,抱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他哭了半天才慢慢回转过来,断断续续将那日情形说了。
&ldo;初三那日,我们到了城外道上,因恰逢集市,车马行人甚多,前头也不知怎的突然惊了马。那马匹原是跟另一匹马一同拉车的,一匹惊了,另一匹也跟着乱跑,带着马车在道上横冲直撞。黄大哥见状便跳下马来去拉车,可两匹马带车,再加上车上的几个人,冲撞起来非同小可,不拼命哪里能行?&rdo;
&ldo;黄大哥被撞了好几下,手臂都拉伤了,这才勒住了。&rdo;
&ldo;稍后后面的马车和护卫赶上来我们才知道,前头车上坐着一名孕妇和一个五岁孩童,另有一个乳母和小丫头,原是出门上香的。&rdo;
&ldo;那男主人千恩万谢,直说自己是城西周家,要请黄大哥上门做客,又要重金酬谢,只是都被黄大哥婉拒。男主人又要带黄大哥去看大夫,可黄大哥急着家去,且一时也没觉得怎么样,便用自带的金疮药随意包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