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樾不敢赌。
晏久大度地笑了笑:“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你还想方设法地瞒着有什么意义呢,没必要。”
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温水,微哑的嗓音柔润了许多:“那就这么说定了哈,好啦,我吃完了,先进去了。”
虽然斯樾也不是很满意晏久的这个提议,但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况且晏久给出的期限是直到帕帕能接受他俩离婚为止。
就算是一年半载也足够了,不在三个月之内把晏久的记忆给搞回来,他就不是那个纵横京海十余年的恋爱脑。
太阳下了山,屋里添了点冷意。
晏久吸吸鼻子,顺手拿了件不知什么时候搭在椅背上的柔软毛衣,直接毫不避讳地扯掉了身上的家居服,背对着敞开的卧室门换好。
系好纽扣后,他掏出了家居服口袋里的喵咪小裤裤,准备一会儿出去找找针线,尽快把尾巴缝上,好给帕帕交差。
没想到晏久刚一出门,就撞见了脸色有点儿不太自然的斯樾,不禁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
晏久捏着布料问道:“家里的针线盒在哪里?”
他穿了件质感蓬松的深灰色毛衣,五个扣子都系得规规矩矩,让人丁点儿便宜都占不到。
“我帮你缝,但……”斯樾从晏久手中接过喵咪小裤裤和断掉的尾巴,继而漫不经心地将面前的小狮子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补偿呢?”
晏久对针线活一窍不通,就算拿到了针线盒也是白搭,弄不好还会把他自己搞受伤了。
怎么还记得这茬儿?!
晏久在心中暗自无能狂怒了起来。
一提起补偿,他就能想起自己差点把喵咪小裤裤塞到人家嘴里的事。
在一起二十多年,斯樾很容易就能看穿晏久的心里在想什么。
见晏久视线飘忽地转了转眼珠儿,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晏久小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的晏久整天上蹿下跳的,像只精力旺盛的小猴子,动起脑筋来眼睛也滴溜溜地转着。
后来他问过晏久,为什么一想办法的时候,就会忍不住转一转眼珠儿,晏久说,因为这样会显得他很聪明。
见斯樾居然出人意料地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晏久一时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就想逃跑,于是匆匆挥了挥手,只给斯樾留下了一个略显狼狈的背影:“下次!”
斯樾挑了挑眉。
下次也好。
顺便还可以讨点利息。
晏久溜进卧室,背对着斯樾关上了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有些局促地调整着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