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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2页）

她一激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他在那边问：&ldo;helen？isthatyou？&rdo;

&ldo;yes。&rdo;

&ldo;哈，不说话？想看我猜不猜得出是你？我肯定知道是你啦。&rdo;

&ldo;你怎么知道？你的callerid显示我的电话号码了？&rdo;

&ldo;我的callerid就没显示，但是我就知道是你，心有灵犀嘛。你怎么样？到了？&rdo;

&ldo;嗯。&rdo;

&ldo;你妈妈----她老人家还好吗？&rdo;

她听他又郑重其事地用上&ldo;她老人家&rdo;，又有点想笑，不过忍住了，回答说：&ldo;谢谢你关心，她好多了。&rdo;

他说：&ldo;你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打给你，你那边电话费很贵的。&rdo;

她连忙说：&ldo;不贵不贵，不用你打给我，我----现在是在外面电话亭打电话，我家----呃---不能打长途。&rdo;

他没再坚持，两人闲聊了几句，她问：&ldo;你要不要我从中国给你带什么回来？&rdo;她问这句话，是想听他说&ldo;你把你自己给我带回来就行了&rdo;。

他果然说了这句，她兴高采烈地想，看来真的是心有灵犀啊。她快乐得象个小孩一样，叽叽喳喳对他讲东讲西。他在那边扮深沉，很稳重地听她叽喳，不时地说点什么，鼓励鼓励她，使她叽喳得更带劲。她正在叽喳，他说：&ldo;等一下，我有电话进来

----&rdo;

她说：&ldo;你忙吧，我挂了，有空我再打给你。&rdo;他见她不肯等，就对她说&ldo;takecare。havefun

&rdo;。她挂了电话，抱歉地对咪咪说，&ldo;妈妈的电话打得太久了，让咪咪等了这么半天。&rdo;

咪咪好奇地问：&ldo;你是跟谁打电话呀？&rdo;

&ldo;是----一个朋友。&rdo;

&ldo;是你的好朋友吧？&rdo;咪咪推理说，&ldo;我看见你一直在笑，象咪咪跟妈妈打电话一样的。妈妈，你是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笑得多，还是跟你的朋友打电话时笑得多？&rdo;

她的心猛地一跳，好像咪咪猜到了什么秘密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自己的女儿的关系，咪咪说的每一句话都敲在她心上。咪咪就象个小大人一样，懂得很多她那个年龄的孩子不懂的东西，别的孩子在这个年龄，哪里知道什么签证护照的？但咪咪知道签证的作用，知道没有签证，就不能到美国去。现在她打电话，咪咪好像又觉察到有人在跟她争夺妈妈的感情一样。

她说：&ldo;妈妈肯定是跟你打电话笑得多，因为你是妈妈唯一的女儿，是妈妈的命根子。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lso;唯一&rso;？&lso;唯一&rso;就是只有你这一个。在这个世界上，妈妈最爱的就是你，为了你，妈妈什么都可以放弃。&rdo;

她说到这里，觉得很伤感，因为她不得不放弃benny

。这是她一生当中第一次真正爱一个男人，也许是她一生当中最后一次爱一个男人。而她现在正在积极地毁灭自己的爱，因为她一旦把孩子带到了美国，她连那个陪他一段的梦想都不能实现了。

但她觉得别无选择，或者说这是最好的选择，对他对孩子都是最好的选择。他如果没有她，可以生活得更好，可以找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而她的孩子去了美国，可以自由自在地成长。虽然她要为这种选择痛苦很久，甚至终生，但只要她爱的人幸福了，她也就幸福了。

咪咪问：&ldo;妈妈，你哭了？&rdo;

她这才觉察到自己在流泪，她抹去眼泪，说：&ldo;妈妈没有哭，是眼睛里进了沙。&rdo;

咪咪赶紧给她吹眼睛，又搂着她的脖子，靠着她的头，亲热得不得了。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她想起在美国电视上看到的一则新闻，美国某个州一个单身母亲，为了跟自己所爱的男人结婚，就把自己的两个孩子放在汽车里，让汽车开进河里，把孩子淹死了。她觉得她永远也不能理解那个妈妈怎么可以那样狠心，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哪个男人，能让她爱到放弃孩子的地步。

她对咪咪说：&ldo;你在这里玩一会，妈妈还要打个电话。&rdo;她拨通了洪漪的电话，把这次回国的情况讲给洪漪听，看洪漪有什么办法没有。

洪漪说：&ldo;你还是抓紧时间把自己的证先签了，如果你拿到了咪咪的护照，你自己已经签到了，咪咪会更好签一些。如果你拿不到咪咪的护照，至少你自己可以回美国来，不然会搞得两个人都来不了美国的。&rdo;

她沮丧地说：&ldo;如果我女儿签不出来，我一个人回美国有什么意思？&rdo;

洪漪说：&ldo;你不要这样目光短浅嘛，你已经办了加拿大移民，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如果你待在中国，万一加拿大移民局要你面谈什么的，你就很麻烦。我认识一个人，叫静秋，她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她是在国内就开始办加拿大移民的，她九月份到美国来读博士，但被通知十月份在北京面谈。她的移民律师建议她申请转到美国面谈，结果这一转就拖了很久，你千万不要搞成这样了。我把静秋的电话号码给你，你可以直接跟她联系。&rdo;

海伦拿了电话号码，就给静秋打了一个电话，很幸运，静秋在家，也是马上就叫海伦给个号码，她好从美国打过来。海伦推脱了，说现在从中国打电话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