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与土地亲密接触时,寂觉长臂一伸接住了她,眉宇动了动,嘴角也耐不住勾起:“娘娘,你又来了。”
想到当初在普云寺,好像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段婉妆勉强的笑了笑,一阵钻心的疼痛感从脚踝处传来,她的脸色又变了两变。
寂觉见状将她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不顾她的阻挠褪下她的鞋袜。
白净细嫩的脚踝处此刻高高肿起,紫青交加,肿胀得不成样子,他伸手轻轻一按,段婉妆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看来是暂时没办法下地走路了,寂觉轻叹一口气,蹲下身子背对着段婉妆。
段婉妆一脸雾水,心中有些想法又不确定,沙哑着开口:“作甚?”
寂觉回过头,再冷清的双眸也添了几分无奈:“上来,背你回去。”
段婉妆摇摇头,这男女授受不亲,她还是个有夫之妇呢:“不必了,你帮我叫段府的人过来吧。”
寂觉没有改变姿势,又道:“如果你想黑衣人的追兵追过来的话,我就去。”
听到追兵二字,段婉妆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斟酌之下还是提着鞋子爬上了寂觉的背。
他的背部很宽厚,步履稳健,给了段婉妆不少的安全感,沉稳又安定。段婉妆脸有些微醺,小心翼翼的将右脸贴在了寂觉的背上。
呵,真是又热又结实。
脚踝的痛觉不断传来,连头也开始感到眩晕,在迷迷糊糊之中,段婉妆终究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之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慢慢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的闺阁,和赫女官担忧惆怅的脸。
她毫发无伤的站在床边,面露惊喜之色,段婉妆一直高高悬挂的心也终于落下。
还好大家都没事。
见段婉妆苏醒过来,赫女官赶忙端了一杯温水到她的嘴边,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欣喜:“娘娘,您终于醒了,可把奴婢们吓坏了。”
喝了点水的段婉妆嗓子也不冒烟了,费力的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沙哑着开口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赫女官将她扶起,用一个绣花枕垫在段婉妆的腰后,让她舒服一些,缓缓和她说起这几日的事情。
那日墨隐带着她和解忧与段婉妆分道扬镳,大部分的黑衣人去追赶段婉妆,也有两人对她们穷追不舍。
跑了一段距离,远离了商街之后,墨隐把解忧交给赫女官,让她们躲到附近的房屋内,自己则与那两个黑衣人交手。
不得不说墨隐的武功还是很深厚的,几十个来回后两个黑衣人就被打趴下了,在谨防有追兵的情况下,墨隐没有回头去营救段婉妆,而是带着她们两人回到了段府藏匿起来,加强了防卫。
他是华英的隐卫,遵从着华英吩咐的保护公主的命令,段婉妆并不会因此责怪他,反而觉得他这般的做法才是最妥当的,若不然要是有人潜伏到段府里让解忧受了伤,他的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周女官听闻了段婉妆遇袭,小的一张小脸煞白,急得要冲出府去寻找段婉妆,被赫女官死死拦住后才冷静下来,立马派出了宫廷侍卫寻找段婉妆的下落,还不能叫段府的人知道,十几名侍卫在商街附近四处寻找,没有线索也没有段府的协助,寻人的效率显然慢了很多。
正当赫女官她们在府里等着段婉妆的消息急得团团转时,寂觉抱着段婉妆敏捷的翻进了望月楼。
说是翻的真是一点也不夸张,也不知他是寻了哪个门进来的,踩着望月楼前的大树就跳进了二楼,把守在楼里的她们吓了一跳。
不过更让她们慌乱的是昏迷不醒的段婉妆。
崴上了脚再加上奔跑流汗,本就有些风寒的段婉妆这么一吹风,寒症更加的厉害了,连同着崴脚后的气血不畅,导致她头昏脑胀,绷紧的神经一松懈后便立马高烧了起来,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不过只要人安全回来了,那便是最大的福气了,二人不敢多问什么,谢过寂觉后便寸步不离的守在段婉妆的身边,再悄悄请了一个郎中替她医治。
可段婉妆长时间呆在望月楼内不出门,总是会引起他人的疑心。
段夫人差人来问了好几次,问皇后到底出什么事了,周女官自然是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们的,只跟她们说段婉妆摔下楼扭伤了脚,又受了点风寒,不方便出门见客,才把段夫人差遣来的人又送了回去。
皇后受伤的事情马上传遍了整个段府,段夫人时不时就派人到望月楼来想要探望一下段婉妆,都被两位女官给回绝了。
就连康氏在昨日也忍不住亲自来看了一次,见段婉妆确实在昏睡中,便留下了身边的秦妈妈在楼里照顾她,还给她送来了一瓶退烧药。
说来这退烧药实在神奇,前一日还高烧不退的段婉妆擦了药膏后,夜里马上就退烧了,状态也稳定了下来。
赫女官跟着秦妈妈去到了西荷院向康氏道谢,才得知这瓶神奇的药膏是寂觉寻来的。
段婉妆一言不发的望着床头旁那一小瓷瓶的药膏,耳边是赫女官滔滔不绝的话语:“这寂觉小师父当真厉害,能找着这么灵的药膏,若非亲眼所见这药效极快,奴婢肯定觉得这是在吹牛呢。”
轻声叹一口气,段婉妆将视线从瓷瓶上移开。这次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和一个这么大的人情,也不知道要怎么回报寂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