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诡异地沉寂了几秒,乔云大怒:&ldo;乔豆丁,我看你真的是该修理了!&rdo;
&ldo;妈呀……谁来英雄救美啊……&rdo;
有乔豆丁在的地方永远都是一地的ji毛。
4
洛雨知道自己在逃避,可他毕竟太年轻,虽然一直在努力地长大,可大人的世界是怎么处理这种复杂的感qg问题的,他一无所知。
尽量少地去伤害爱的人,为什么是尽量少,不能不伤害吗?
从昨夜就开始落雪,雪粒子打在玻璃上好似贪食的蚕宝宝那般沙沙作响,早上出门时路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而雪花已经成了鹅毛。洛雨站在学校门口等苗桐,本事五彩缤纷的世界只剩下黑白,而他的世界如今也只剩下黑白。
一辆挺低调的黑色德国车在他面前停下来,苗桐下车后又转身把小棉花包的帽子戴好。白惜言对车门外虚虚地招了下手:&ldo;洛雨在吗?&rdo;
洛雨没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苗桐替他回答:&ldo;在。&rdo;
&ldo;附近有个茶室,我先带夏生过去,结束了打我电话。&rdo;
白夏生从车里探出头来,对着洛雨伸出胳膊:&ldo;舅!&rdo;
舅你个头!明明是讨厌的白家小鬼却跟苗桐长的那么像,白惜言的基因都喂狗去了?洛雨拗不过他,过去抱了抱他,被小鬼亲了一脸口水:&ldo;怎么把夏生带出来了?&rdo;
&ldo;出门时他非要跟着。&rdo;白惜言听他这么问,也很无奈。夏生这小魔头要是哭闹起来除非他哭够了,否则谁都哄不下来。
洛雨把夏生放进安全座椅时又观察了一下白惜言的双眼,心里又闷又堵的,并不觉得开心。
&ldo;难缠的家伙。&rdo;洛雨喃喃着,不知是说白惜言还是白夏生。
苗桐昨天接到了个电话,说学生家长想要庭外和解,而校方也愿意充当这个中间人。
吴女士终究是个母亲,虽刁钻刻薄了些,可关键时刻还是很清醒的,并不敢拿儿子的前途开玩笑。不过吴女士也不是省油的灯,还bi着儿子把其他两个欺负洛雨的同伴也供出来,要丢人也不是他儿子一个人丢人。
所以他们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要面对三家人。可如果吴女士不拿出该有的诚意,今天出现再多的人她也不会接受庭外和解。
他们果真都比苗桐来得早了很多,但脸色都不太好,另外两家应该很愤怒自己孩子被拉下水,却又无可奈何。而吴女士的儿子更是尴尬地低着头躲避其他另个同伴愤怒的目光。
吴女士倒是脸皮厚,什么都不在乎,苗桐推开会议室的门,她就站起来笑了,虽然是虚伪的皮笑rou不笑,不过有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错了。
&ldo;白小姐来了。&rdo;
&ldo;我没改姓,还是姓苗。&rdo;苗桐跟她握了一下手,冷淡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的高大少年,&ldo;孩子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后遗症?&rdo;
&ldo;男孩子没那么娇贵,在一起还不是打打闹闹,之前在医院是我没问清楚冤枉了你们家洛雨。这是老师失职,学生长时间受到欺负怎么能不知道?咱在家里都是教育孩子团结友爱的,放到学校却跟坏孩子一起欺负同学,我们这当家长的真是cao碎了心。你说是不是啊,苗小姐?&rdo;
班主任老师的脸立刻绿了,其他家长的脸色也不太好。苗桐不接话,只说:&ldo;这些事我都不清楚,我们的一切都委托给律师了,即使庭外调解也还是按程序走吧。&rdo;
有律师在实在是不用费什么口。苗桐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其实一直在走神,一场调解顺风顺水的也不过两个小时。
吴女士实在是能屈能伸叫人佩服,其他两家人恨透了她,估计他们的孩子也无法成为朋友。苗桐可以预计接下来到毕业的半年里,吴女士的儿子在班上都不会太好过。
她实在也没有很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只是希望洛雨不受委屈。而洛雨也马上同意和解,巴不得赶紧结束,算是皆大欢喜。
最后那脑震dàng患者把日记本还给了洛雨,蔫头耷脑的霜打茄子样儿,听着也很委屈:&ldo;cao,我妈翻我抽屉……&rdo;
洛雨点点头,把日记本放包里看都不看他,难道还指望洛雨同qg他吗?
他送苗桐去学校门口,在纷纷的大雪中沉默了半路,谁都找不到适合的话题,直到看见了小莫停在路边的车,苗桐才拍拍他的手臂:&ldo;回去上课吧,不用送我了。&rdo;
洛雨根本不想知道那个人的任何事,最终却是没忍住:&ldo;白先生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了?&rdo;
&ldo;手术并发症,不过年后做了手术就可以恢复视力。&rdo;
洛雨企图在她脸上找到一丝逞qiáng之类的表qg,可是他失败了,那双眼睛永远乌黑晶莹从来没被看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