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盏很不安。不知为谁,是威威,海澜,海涵还是许悦子?她觉得都有那么一丝牵连但把他们逐个地提出来,心里还是分出了轻重。为幸福着想吧,多想一些好有什么不好呢?但盏盏和海澜不能做同一个人。
海澜爱得是一个童话。盏盏爱得是现实。
童话与现实的距离就是一张壁画或者一堵墙的距离,很近,又很远。
半夜海澜一个人在屋子里跳舞。泪水湿得枕头无法再睡下去,睡着了是想着那个人,不睡是会想那个人的。那个抢了他冰湛淋,他会客气地让坐的熹光。很稀罕这个世上有喜欢吃冰淇淋的男生。稀罕得给人觉得快断了种的珍物又足够让人去抚摸他的但量。这是第二次来玛卡,的目的的而来有目的的而做的第一天。海澜把什么都看成新的,包括他们的初遇。她想老老实实地认识他,然后认识自己。
&ldo;尤三姐&rdo;
她乘了电梯上了二楼的一家超市,超市左边是一些方便的小吃区。她先是快速地跑到冷冻食品区买冰淇淋,然而她喜欢的牌子已卖光了,她空手而回。宁愿饿着也不愿凑合。她只好坐到休闲席上无聊地用想象充饥。这时一具大馋虫把她的口水引过去,天,不会是假的,真是那个茶坊的老板熹光。海澜以为他还会牵出后面的小尾巴----宝枫,一起来分享。毕竟一个大男人抱着个最大牌的冰淇淋啃,还是毕竟少见的。况且熹光的吃相还那么狼狈。海澜当时想都没想用两手将冰淇淋叉过来,像叉个乌龟壳那样,随即又叉过木勺,弄得本来狼狈的熹光面红耳赤。海澜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反而很大方地说我们分吃好不好?我等它已经很久了。我会付你一半的钱。事实上熹光揭开盒盖到开吃不过简单的动作过后,冰淇淋已成海澜的专属品。熹光有些结巴地说,那你吃吧。好像他是一个反窃贼。嗳,你别走啊,我们可以一块吃这杯啊,你一口我一口,海澜一嘴的泡沫,使劲地嚷嚷。她想尽人皆知最好。更好地是让熹光恨她咬牙切齿。那么,他对她就印象深刻了。别人都抢到你嘴上了,你还记不住她长什么样吗?白痴!
陈小咪喜欢海澜的长相。骨子里的僵硬可以从骨骼的构造表现出来。海澜之瘦,是陈小咪望尘莫及的。那种黑黑的瘦,透着倔强的瘦,以及乌黑贼亮茂密的头发。陈小咪问她,很注意保养吗?海澜说,从不。陈小咪就眯起妖冶的眼,我相信你是个不同凡响的人,我喜欢你。你喜欢《红楼梦》吗?海澜说,你呢?陈小咪掸了掸一朵花上的水珠,酷爱。哪一个角色?王熙凤。呵,海澜差点笑出来。我是尤三姐呀,会拔剑自刎。陈小咪就笑笑,命运凑巧的安排。海澜把手里捡好的花插到木桶的营养液里,这是陈小咪自己培植的品种,海澜看着这脆弱娇嫩的花就想起熹光背着宝枫时吃力的步伐。可他还是很坚定地迈着,一步,二步。这种绿玫瑰很走俏,但其中最好看的那束陈小咪一定是留给熹光的。以前是陈小咪亲自去送,回来时拿一小罐好茶。海澜来了后,她觉得这种事情储蓄一点可能会更好,她让海澜送,兼当听差。起初海澜原话照搬,签张卡应付了事。隔了几天,海澜也不去送了,她让陈小咪换人。陈小咪就央求海澜给她另外加钱,海澜顶她,我的硬件软件都不够优级,设计不出你的锦绣河山。陈小咪软语求她,我相信你才肯托你的。海澜说,你不怕我有三心,把你的阴谋给揭穿?陈小咪说,你好歹去,贴身的总比暗里的让人放心。你卖我,也会给我留个全尸。海澜暗暗思忖,陈小咪不愧是陈小咪,以后防她但不能露一点蛛丝马迹。她垂着眼睑说,那让熹光自己来拿,白讨的便宜他岂会放过?空调的冷气吹得两人的对话直线上升,飘到花瓣上,打个回旋,能冻掉一片色彩。
陈小咪暗喜说,你能把他约到店里更好,我求之不得呢。海澜心想这下坏了,她左右设陷阱让我跳呢。这个老妖。
海澜再去熹光店里提了一盆七星海棠。这种植物比其它花更具有旺盛的生命力。海澜对熹光说,它更耐看些。熹光照例给签卡说声谢谢。海澜等他拿卡签定了,细细地端详了一会他的字,狂草,很有力道。应该练了很久的。海澜说,你的书法不错。练草书的人多少都有些颠狂。幸而你在医院找了个护士。熹光说,一个花童知道这么多应该很违背原则的。海澜一口气堵住了,将手中的卡撕了个彩蝶纷飞。熹光诧异地看了看,仍一副漠然冷淡的神情。撕了回票你怎么交代?交代?海澜气提到脸上,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这是我做事的原则。还有我不是花童,你那些破烂事我很不喜欢知道。另外你是个自高自大狂妄的家伙。我很讨厌你。最后,这盆花是我送你的,好好看看吧,守着它。记着,是我送的,没喝过什么迷魂汤。是我----李海澜。一副凶神恶煞的海澜一口气将这些话很流利地说完,摆摆手潇洒地似烟化了。熹光还在犯糊涂,大概生平第一次这么让泼辣的女人顶缸。他有些不懂,她是谁?为什么陈小咪会告诉她那么多?宝枫来了,坐在靠窗那个永远写着&rdo;预订&rdo;牌子的雕花桌子前,他还没回过神来。
宝枫叫了他一声,熹光……宝枫泪光闪闪地,是医院了谁又死了,她曾经是多么细心地护理过他。今天熹光很不耐烦,他说宝枫,我不想听,这些老一套。宝枫收住了泪,连茶都凉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