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看着窗下被风吹动,像是翻涌着的黑色浪潮般的竹林沉思了片刻:“下去几个人到竹林里看看。”
几名警察去竹林里继续勘察,夏冰洋很快也离开了案发的房间,回到一楼大厅。
除去负责清扫的职工,在这里工作的女孩子一共一百余位,男客共五十多位。
夏冰洋刚才和法医交换了信息,基本把凶手锁定在男性身上,所以让几名刑警把在场的男客都带回警局做详细的询问询,并且让陪同男客的女孩儿也跟随他们去警察做笔录。因为他不能排除窗台上的脚印只是一个障眼法,凶手有可能从正门离开凶杀现场,那么就需要这些陪酒的女孩儿给这些男客做不在场的证明。
由于人数众多,警车坐不下,所以夏冰洋打电话给交通局,让交通局的熟人想办法开过来两辆公交车,把一百多个人分成两拨送到警局。
最后一趟公交车载着二十几位女孩子沿着大丰路往南驶向南台区分局。夏冰洋和任尔东押车跟在公交车后。
登记涉案人员身份本是黎志明的活儿,但是娄月为了少见一具尸体,拉着黎志明,连夜开车往南邮去了。在警力缺乏的情况下,任尔东补上记录员的空缺,把一只右手凤舞龙飞,手指头都握笔握肿了。
他按摩着自己的右手问夏冰洋:“和老陆聊托了?”
夏冰洋开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公交车后面,道:“妥了一半。”
“还有啥没妥?”
“等尸检报告出来就知道了。”
任尔东察觉到他的语气有些低沉,于是偏头看他,见他看着前方公交车里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女孩儿。
公交车里亮着灯,车厢里被灯打的雪亮,最后一排座位连在一起,却只坐了一个人。那个女孩儿盘坐在座位上,把窗户拉开了,伸出一条光裸的手臂拦着晚风,指间夹了一根烟。
她侧靠在玻璃窗上,长发被风吹到后面,露出一张化了浓妆的精致的脸。她似乎察觉到了夏冰洋的目光,向后微微一转眸,沉寂的双眼和夏冰洋对视了片刻,然后合上窗户,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任尔东问:“怎么了?你盯着她干嘛?”
夏冰洋反问:“她叫什么名字?”
任尔东:“那么多人,我怎么记得住。不过我记得她好像姓白。”
夏冰洋默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上次扫黄?”
夏冰洋认真回忆去年配合扫黄办抓捕的那些女孩儿的脸,发现自己无法回忆起那些海量的信息,道:“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