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店内,就闻到一股飘香浓郁的火锅味儿,大多数的顾客都是雄性,喝着二锅头,划着高亢的拳,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喊,哥俩好啊,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仙寿,九连环,全来到。
一个油光满面的服务员过来问我们要包间还是随意坐?
我看向阿素,她要包间,说外面的男人堆太吵了。
服务员引路领我们前去僻静的包间里,红红的火锅底料端来,服务员弯腰开火。
我点了各式各样的肉食,阿素接过菜单选素菜的时候,嫌弃道:&ldo;内脏好恶心,你能不能吃点正常的?&rdo;
卧槽,被一个半鬼嫌弃说我吃内脏恶心?!真是一大奇葩事,我的表情已经将我心里的话呼之欲出,只不过服务员在侧,我不好直言说阿素是个鬼。
等服务员拿着菜单去传菜的时候,我凑近阿素问:&ldo;你丫的是不是鬼?我认知里的鬼都是恐怖阴森,张着血盆大口,喜欢吃人肉人血的东西,你这…简直比人还人。&rdo;
阿素不屑地瞥我,她懒懒地撑着下巴,&ldo;叫生灵感到可怕的往往是人,有时候人可以坏到你无法想象的程度。&rdo;
我赞成道:&ldo;对,你颠覆了我对鬼的认知。&rdo;
阿素告诉我,她不算是鬼,只算一半。
包间的门缓缓打开,服务员推着一辆装菜的小车进来,阿素和我的谈话有默契地终止,服务员把食物盘全放进了一旁的菜架上。
阿素拿起一片白菜瞅了几眼,她问服务员,这菜新鲜吗?
服务员一定是说新鲜。
阿素撇着嘴,&ldo;明明是昨晚切出来的,还放了几天吧?我要今天新买的,最新鲜的,麻烦帮我换一下。&rdo;
服务员一愣,她坚持说是新鲜的。
阿素唬人道:&ldo;我可是菜农出身的,你这菜新不新鲜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想换是吗?我不介意打卫生局的电话让人家来看一看新不新鲜。&rdo;
卫生局三个字,让服务员焉了,她撤掉所有的素菜盘,重新换上新鲜的菜。
我涮着两卷鲜嫩的羊肉,吃得津津有味,就是过度的辣味让羊肉失去了原本的味道,我辣得不停喝水,反观阿素吃辣的能耐相当厉害,她在沸腾的辣椒锅里捞起素菜之后,又放进辣椒碗里蘸了蘸,才下口。
&ldo;你这么能吃辣啊?&rdo;
&ldo;还行。&rdo;
&ldo;说实话那个菜不算不新鲜吧,你怎么看出来是昨晚切的?吃个菜也那么挑剔。&rdo;
&ldo;猜的,你以为饭店里都会天天换新鲜菜?挑剔呢不至于,既然花了钱,想吃合格的菜是我的错?&rdo;
我吹了吹冒热气的羊肺,塞进嘴里一口吃了,含糊不清地与她说,饭店的错。
阿素说我有眼力劲是一个不错的优点,我以开玩笑的口气告诉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当小白脸,哪能臊着脸跟富婆唱反调?
一场羊肉火锅吃得舒心,阿素点的素菜全吃得一干二净,虽然是素,但数量可不少,她的胃口跟男人比有的一拼。
我和阿素肩并肩揉着肚皮走出羊肉店,出店外不久,阿素忽然捂着嘴跑到垃圾桶旁边干呕,我拍着她的后背,问:&ldo;怎么吐了?&rdo;
她慢慢直起身来,抚着胸脯,&ldo;刚刚火锅里沾了肉味,要吐。&rdo;
我跑着去帮她买了一瓶矿泉水,她咕噜咕噜喝水时,我好奇道:&ldo;你为什么不能吃肉?&rdo;
她告诉我,是天生的,就像有的人对花生过敏,有的人对狗毛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