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好整以暇地抱起怀,把这一个二个地打量一遍,继而露出十分欣慰的表情,抬手去在每人额心上弹了个响亮的脑瓜嘣儿。
“你没师父吗?要指点找你们自己的师父去,夫人不用忙别的事了?哪有那个闲功夫教你们。”
“唔……”
一群男孩备受打击地捂着脑门儿。
很快,看场子的越骑校尉就火急火燎地跑了来,抄起大掌对着后脑勺一人抽了一记,他下手比燕山重多了,敲西瓜似的,声音颇为清脆。
“骑射都练好了么?一个个儿的,胆儿肥了!竟敢打扰将军。还不赶紧滚回去跑圈儿!”
他骂完,腆着脸朝燕山不住挠头致歉,“娃娃些不懂事,让您见笑了,见笑……”
于是忙不迭将一帮熊孩子拎走。
这种事虽不多见,但一点也不奇怪。
以往只要观亭月来军营,别说年纪小的新兵,就连校场上那些个伍长校尉都会陡然打起精神,切磋比试时嗷嗷叫得比平日里像多吃了三倍的饭,气势高涨得不行。
在去主帐的路上,燕山还在感慨喟叹。
“我可真像是你的跟班。”
自己这将军当得堪称失败,不仅淮化城里的百姓倒戈向外,眼下连麾下的臭小子也不亲他了。
观亭月知道他在冒酸水,漫不经心地调侃,“你不一直都是吗?”
视线逡巡于黄沙漫漫,生机勃勃的军营校场上,因为国力雄厚,兵强马壮,连空气里散发的气氛都是锐不可当的。
她边走边道:“我老早就问了,天罡营是仿着麒麟营当年的规制定下的军规么?上回瞧着便有种熟悉之感。
“要是老爹留下的兵书还在就好了,可惜丢失太多,我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讲了好一会儿话,没听他吭声,观亭月探头往前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什么:“还在生气啊?”
他的背影笔管条直,走得六亲不认的。
“你知道我这是沾了你的光。”她笑着拿手指戳点他脑袋上的发冠,“大绥没什么女将,百姓也好,兵将也好,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
观亭月其实心如明镜,看得出来燕山在淮化里的威望极高,是那种……真正被全城上下当做自己亲近之人的感觉。
否则也不会对她爱屋及乌,放肆大胆的玩笑。
某位侯爷不曾回头,良久“哼”了一句回应她。
……听那语气,应该是被搔到了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