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就是这“名声”是什么样的名就不好说了。
&esp;&esp;梁涣低低笑了一声,下一瞬却神色转厉。
&esp;&esp;那双幽碧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视过去,他沉着声道:“我看不止吧。”
&esp;&esp;肃州都督刘安饶私藏甲胄,被人揭到御前,告发他有谋反之意。后者得知消息便畏罪自杀,罪魁祸首是死了,但这事却并不算完,这些盔甲到底是从哪里来,谋反之事又有是否还有别的同党,都要一一查明。
&esp;&esp;梁涣正是负责查这事的人。
&esp;&esp;他心知肚明,自己这些年都在玉京,就算干了什么,“名声”也都在玉京朝堂之上,刘安饶统兵在外,他的门客,上哪去对皇子这么熟悉?除非对方本来就和玉京又联系。
&esp;&esp;这边,卢皎月也来了大理寺。
&esp;&esp;刘安饶和先皇后是堂亲——当然,关系并不亲近——对方的谋反肯定牵扯不到已经去世多年的先皇后身上,卢皎月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更不用担心被波及而避嫌。
&esp;&esp;只是对于原身来说,先皇后和亲娘也差不多了,后者的亲属出来这种事,她于情于理都该关注一下调查进展。而且按照原主记忆里,先皇后对对方的评价,这实在不是个会造反的人。
&esp;&esp;卢皎月脑子里转着这些想法,到了大理寺,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没想到的人——太子。
&esp;&esp;卢皎月面露意外,太子的表情也很明显地一僵。
&esp;&esp;他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高平妹妹。”
&esp;&esp;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尴尬。
&esp;&esp;前几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传出了“高平郡主乃是凤命”的流言。当然,这种小道消息一直都有,不过都是众人私底下嚼舌根的议论,没人敢拿到台面上说,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真信。可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三人成虎,流言到了这种人尽皆知的地步,便不能等闲视之了。
&esp;&esp;在这样甚嚣尘上的流言之中,卢皎月不可能嫁人。
&esp;&esp;非皇家之人绝不敢娶她,皇子们倒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这会儿先冒头的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卢皎月能名正言顺嫁的只有太子了。
&esp;&esp;但是太子不愿意。
&esp;&esp;他对这件事简直表露了十二万分的抗拒。
&esp;&esp;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这句“高平妹妹”。
&esp;&esp;对方从前都是直接叫“高平”的,这会儿这么强调“妹妹”二字,可见其心态。因为先皇后的那层关系,太子是诸位皇子中唯一把原身当成亲妹子来对待的。
&esp;&esp;在他的那套自我道德标准里,这种行为简直乱了纲常伦理。
&esp;&esp;太过难以接受,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太子错认17
&esp;&esp;盼喜到底侍奉了梁涣这么多年,那点莫名生出的恐惧只维持了极短的一段时间,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尖着声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拿药?!没看见殿下伤着了吗?”
&esp;&esp;他这一嗓子反倒是缓下这刑堂内骤然紧绷的氛围,立刻就有人应声,忙不迭地起身跑去拿药。拥簇在梁涣周围的护卫也终于回神,纷纷俯身请罪,“属下护卫不力,还请殿下责罚。”
&esp;&esp;梁涣没理这茬,反倒是抬眼瞥向正去找伤药的那人,淡着声吩咐,“不用拿药,去打盆水来。”
&esp;&esp;这命令颇为奇怪,但被吩咐的人不敢质疑,只是领命应是。
&esp;&esp;倒是盼喜意识到什么,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梁涣已经越过他,向那边的被摁住的囚犯走去。
&esp;&esp;刑堂的狱卒应对犯人的自戕经验丰富,把人牢牢摁住的同时也不忘堵上他的嘴巴,免得对方咬舌自尽。不过那人好像也知道自己没有再次动手的机会,安静地伏在地上,连挣扎的呜咽声都没有。
&esp;&esp;梁涣目光在对方身上定了一会儿,却被刻意避开了眼神接触。
&esp;&esp;这人对他或许不仅仅是“知道”那么简单。
&esp;&esp;他眯了眯眼,“带下去吧,别让人死了。”
&esp;&esp;对方嘴里恐怕能被问出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esp;&esp;狱卒连忙领命,把人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