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见阮余这副样子有些心疼,她儿子这个年纪还在上大学,跟女孩子谈恋爱,阮余只能被关在这里,连大门都出不去,就算去院子里散步都要打电话请示顾子晋。这天傍晚,保姆照例跟顾子晋汇报阮余的情况,她忍不住多嘴说了一句:“顾少,阮先生不吃饭也不说话,这样会把自己憋坏的,我看他整天盯着外头,像是想出去,不然您放他出去逛逛吧,说不定他的心情能好一点。”顾子晋这几天本来就因为阮余的事情烦躁,更何况保姆一个外人凭什么插手他跟阮余的事情,阴沉警告:“干好你自己的事,我请你回来不是让你多管闲事的。”保姆不敢说话了。顾子晋挂了电话,胸口憋着一股燥气,他一把推倒面前堆积成小山似的文件,拿上外套开车回家。顾子晋走进别墅时,就看见阮余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还保持着他白天出去的姿势。一股戾气从脚底直往头顶窜,他来到阮余身边,寒声道:“回来这么多天,你还没闹够?”见阮余没有反应,顾子晋捏住阮余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看自己。阮余淡然开口:“顾少,你让我回来,我跟你回来了,你还想怎么样?”顾子晋胸腔微微起伏。他想怎么样,他想让阮余恢复成以前那个充满活力的高中生,明知道日子难过,为了上学还是能努力隐忍,而不是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阮余。顾子晋没办法拿阮余撒气,就把餐桌上冷了的饭菜全都扫到地上,稀里哗啦的巨响吵醒了熟睡的孩子,稚嫩的哭声顿时传遍客厅。顾子晋猛地停下动作,脸上罕见地出现一丝无措,他刚想靠近,阮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远远地跟他拉开了距离,脸上充满了厌恶。那个怨恨、防备的眼神刺痛了顾子晋的心。阮余不再看顾子晋一眼,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哄了起来,然后踩着一地碎玻璃上了楼。顾子晋看着阮余瘦弱的背影,又要强迫我人民医院,高级病房里。顾子晋面色凝重盯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沉声道:“他情况怎么样?”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说:“病人从楼梯上摔下来,小腿扭伤,有轻微脑震荡的现象,其它地方没什么大碍,建议住院休养一段时间。”顾子晋皱起眉头,“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医生不敢随便下定论,毕竟眼前的人身份特殊,他身边的也不是普通人,犹豫着回答说:“这个要等病人醒来以后再做观察。”医生走了以后,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顾子晋来到床边坐下,看着阮余苍白的脸色,想起半个小时前的那一幕。眼看着阮余从楼梯上摔下去的那一刻,顾子晋呼吸都停了。阮余就那样安静地趴在地板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呼吸都变得微弱,鲜血顺着他光滑的额头慢慢流下来。顾子晋说不清那瞬间他是什么心情,恐惧,害怕,还有一丝后悔。顾子晋头一回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阮余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窗外的阳光投射在他苍白的脸上,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顾子晋布满血丝的脸,他眼下乌青明显,像是一整晚没有睡。“你醒了。”阮余环顾四周,哑声开口:“生生呢?”顾子晋面色僵了一下,没想到阮余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就是孩子,隐忍着没有发作,“孩子在家,保姆在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