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我要见生生。”顾子晋微微蹙眉,“等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就回去见他。”阮余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透着股倔强,“我现在就要见他。”空气无形间变得僵持起来。阮余的视线移都不移一下,固执地看着他,顾子晋气息沉重,片刻后,他沉着脸拿出手机,打给保姆。电话那头响起保姆疑惑的声音,“顾少?”顾子晋一句废话都没有,“把孩子接到医院来。”挂了电话,顾子晋看向阮余,语气微冷,“这下你满意了?”阮余没有说话,把头转向另一边,脸上浮着病态的苍白。顾子晋捏着手机的骨节咯吱作响,恨不得掐死阮余,不过想是这样想,到底还是舍不得。看着阮余额头上的伤口,顾子晋伸出手,阮余瞥见后立刻警觉地绷紧身体,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顾子晋强硬地卡住阮余的脸不让他动,轻轻抚上伤口,“走路不知道看路?疼不疼?”阮余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习惯了。”顾子晋指尖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慢慢把手收了回去,沉声道:“阮余,以前我对你做的事情,我跟你保证不会再发生。”阮余疲累地闭上眼睛,默默把身体缩进了被子里。半个小时后,保姆抱着孩子来了医院,阮余一见到孩子,立刻伸手抱了过来,不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保姆关心地说:“阮先生,您没事吧,听说您从楼梯上摔下来了。”阮余轻轻摇头,“我没事。”保姆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好好的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呢?”阮余抱紧孩子没有说话。孩子来了以后,阮余的话就更少了,除了保姆和医护人员跟他说话时会回应几句,但凡顾子晋说什么,他一句回应都没有。比如现在,顾子晋试图跟他说话,“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让保姆回去做了送来。”阮余瞥了他一眼,很冷淡的摇头。顾子晋对阮余的反应有些不满,他跟保姆,甚至跟头一次见面的医护人员都能说上几句话,唯独不愿意搭理他。顾子晋极力忍耐着什么,“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阮余把眼睛垂下去,“我不想跟你说话。”顾子晋目光沉下来,透露着未知的危险。眼见气氛不对,保姆帮忙打圆场,“顾少,阮先生才受了伤,医生说过让他好好休息,您就体谅一下他吧。”顾子晋目光透着阴沉,“我要是不体谅他,他还能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赌气?”保姆站在一旁不敢再多嘴。就在这时,医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顾少。”顾子晋语气不善,“什么事?”“我有事想跟您说,请您出来一下。”顾子晋看向医生,眯起眼睛透出几分不悦,“有什么不能在这里说?”“这个”医生看了眼阮余,欲言又止,“我们还是到外面谈吧。”顾子晋意识到医生有话要说,他估计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忍不住对阮余动手,起身出了病房,门被摔得作响。走廊里,医生手里拿着报告,看着面前心情明显不佳的顾子晋,开口道:“顾少,刚刚阮先生的全身检查结果出来了,我发现阮先生出现了心肌缺血的现象,临床上称为精神压力诱发心肌缺血。”顾子晋身体僵了一下,抬头看向医生,“什么意思?”医生说话含蓄:“意思是说,阮先生长期处于慢性压力或短期急性的压力,所以才会引发这种疾病。”顾子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呼吸有些微重。保姆出来给阮余倒水,正好听见医生说的话,忍不住插了一句:“难怪阮先生在家的时候不爱动,也不爱说话,原来是生病了。”说着保姆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嘀咕道:“该不会就是这样,所以阮先生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吧?”医生隐晦地提醒道:“顾少,虽然病人的身体健康很重要,但心理情况也不能忽视,建议您有时间的时候多关心病人的需求,免得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顾子晋逐渐难看的脸色,医生见好就收,去忙别的事情了。顾子晋转头看向病房里的阮余,他坐在病床上,身上的病号服空空荡荡的,抱着孩子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联想到医生说的话,顾子晋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无论怎么压制都压不下去。阮余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身体痊愈以后就出院了,回到别墅以后,他又像往常一样整天抱着孩子坐在落地窗前发呆。顾子晋说:“你不想上学,那我给你找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