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医生有些不忍地说:“孩子出现了肢体缺失,右手少了一截,还存在手指和脚趾粘连的情况,而且还是兔唇”赵斯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发颤的气息,“怎么会是畸形儿?”医生说:“我看了孕夫的病历,他在孕期曾经过量服用过安眠药,可能是导致胎儿畸形的原因,或者还食用了其它伤害胎儿的药物。”赵斯忽然想起,有段时间他为了自己,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每次结束之后都让宁白吃避孕药而那个时候宁白已经怀孕了。或许孩子出现畸形,也跟这个原因有关。赵斯心口像被闷锤砸了一下,不由得攥紧拳头,“他每个月都定时做产检,当时为什么没有检查出来?”医生解释说:“产前检查对胎儿出生缺陷的预期检出率并不能达到百分百,比如受限于胎位、胎儿姿势的影响,还有受到产检孕周时间的影响,这是医学的局限性。”所以宁白正好是没有检查出来的一员,才会生下畸形儿。赵斯脑袋里一片混乱,太阳穴突突直跳。医生带着赵斯来到新生儿科,透过保温箱,他看见宁白生下来的孩子,此刻正躺在保温箱里,跟普通婴儿不同,粉嫩的小嘴有一道唇裂,右手少了一截,手指也粘在一起。如果不是畸形的话,这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赵斯第一次有种胸闷的感觉。毕竟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他不可能没有任何波动。赵斯不清楚宁白得知自己生了个畸形儿以后,会有什么反应。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能先瞒着宁白再说。宁白转入普通病房后昏迷了整整一天,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吞噬了病房里的光亮。不知道过了多久,病床上的少年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宁白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一抹熟悉的面容跃入他的视野里。赵斯凝视着他,“你醒了?”宁白怔怔地望着赵斯的脸,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怎么会在这里?宁白好像吞了把沙子,声音沙哑得厉害,“少爷?”赵斯看出宁白眼神里清澈的迷茫,解释说:“昨天晚上你摔倒了,医院给我打了电话。”听到这话,昨晚的回忆一股脑涌进了宁白的脑子里,他想起自己在房间摔了一跤,当时那股被撕裂的疼痛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吃力地抬起被子下的双手,抚上隐隐作疼的腹部,原本高高隆起的弧度此刻只剩下一片平坦。宁白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孩孩子呢?”赵斯按住他的手背避免跑针,触碰到一片冰凉,“孩子在保温箱里观察。”宁白悬着的心总算回到原地,虚弱又担心地问:“孩子还好吗?健康吗?”他那么用力地摔了一跤,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也受伤了。赵斯表情有一刻的僵硬,看着宁白紧张的眼神,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很好,是个很健康的男孩子。”宁白眨了眨眼,黯淡的目光多了一丝微弱的光亮,“男孩?”赵斯嗯了一声,“跟你一样,是个男孩子。”宁白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悦,忍不住说:“那我可以看看他吗?”赵斯面不改色,“等你身体好点了再说。”宁白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急忙说:“我没事的,我现在就可以看他”赵斯把宁白按回病床上躺好,“医生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等你身体好点,我再让人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看。”宁白虽然很想见到孩子,但常年当保姆的经验让他已经习惯听雇主的话,而且他听说孩子出生之后都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来到父母身边。宁白微不可查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期待见到孩子了。看着宁白有些失落的表情,赵斯岔开话题说:“昨晚我没听见电话响,不是故意不接电话。”宁白顿了顿,抓着被子的指尖紧了紧,“嗯”赵斯瞥了眼宁白,后者的脸色似乎有种更加苍白的错觉,他缓了口气,解释说:“我给你回了电话,不过你没有接。”当时宁白已经被送到医院抢救,如果不是这通电话的话,也许医院也不会通知到赵斯这里。“我知道”宁白小声说:“是我给您添麻烦了。”其实就算少爷不接电话,宁白也习惯了。他知道少爷一直不想要这个孩子。也许没有了孩子,少爷会更高兴吧。这时宁白迟钝地想起什么,今天似乎是赵斯和胡漾漾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