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廷侯虚火上升,顾不得避忌杨知府:“这是知府大人,到底有什么事不必吞吞吐吐的你快说!”
小厮终于道:“是、是哥儿不见了!”
“你说什么?”荫廷侯的声音都变调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小厮哭丧着脸说道:“原本因为要办丧事,太太叫先把哥儿带到隔壁院子里去,谁知先前派人去看,才发现照顾的嬷嬷晕在地上,哥儿却不见了!”
荫廷侯的嫡子、也就是黄夫人所生的,如今才只有九岁,黄夫人疼爱异常,因他身子弱,这两天还病着,这边又办丧事,不愿意叫他就沾了这些,所以先叫他移出了正房。
杨知府在旁边听见也着急起来,忙道:“各处都找过了吗?”
“都找过了,哪哪都没有,各处门房也问过了,却没有人见到哥儿给带出去的。”
荫廷侯因为也只有这一个嫡子,宝爱之极,听说找不到,脑中一昏,急忙架着小厮到内宅来看。
还没进门,就听到有个声音说道:“哎呀,老太太在的时候,最是疼爱哥儿的,如今老太太才去,哥儿就不见了,难不成是老太太舍不得他……”
话音未落,就听见啪啪的两个清脆巴掌声,继而是黄夫人厉声骂道:“下贱胚子!平日里你要怎么样我都不管,这会儿你来咒我的锦儿,以为我仍纵着你?告诉你,锦儿若没事便罢了,若有事,我先拿你开刀!”
荫廷侯头一次听夫人如此发狠,愣了愣后才忙走进去。果然,被打的是自己的宠妾筝儿,本来给打的愣怔住了,一见荫廷侯才又哭道:“侯爷……”
荫廷侯见她脸上一个红而肿的巴掌印,也有些心疼,但想到自己的儿子下落不明,便呵斥道:“混账东西,谁叫你跑到这里来的?还不滚出去!”
筝儿从没见过他这么疾言厉色,哭着便跑出去,荫廷侯却又想起她有身孕,忙呵斥两个嬷嬷叫赶上照料。
杨知府本也跟过来的,在外头听黄夫人骂小妾,便没有进到里间。
他的眼皮乱跳,想帮忙,但这是侯府,荫廷侯没发话,又何必他来抢先?兴许小孩子贪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于是且想且往外走去,谁知还没到灵堂,就听见一堆人大叫大嚷,像是打了起来。
杨知府不知为什么,赶紧快走几步,在灵堂外头一看,吓得色变。
原来跟着他来的柯其淳正拿着手中的刀,正公然地在撬那个棺材盖!看他的架势犹如穷凶极恶的山大王抢劫,连人家的棺木都不放过。
在柯其淳周围围着很多人,一些是侯府的家丁,一些是亲友,吵吵嚷嚷地阻拦叫嚣,有的甚至抄起家伙,柯其淳却不为所动,一门心思要撬棺材。
杨知府如梦似幻,简直怀疑自己看见了什么:“柯……住手,你到底在干什么?!”
正也要冲上前拦阻,却是蔡采石连滚带爬地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大、大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