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刚刚就被吓得不轻,这一下忍无可忍了。
“哈哈哈哈哈哈!”林梦槐虽然偷袭未成,却笑得前仰后合:“沈钦你现在哈哈哈哈哈哈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哈哈哈哈!”
沈钦冷哼一声,过去一把将刚刚坐起来仍然是毫无防备的林嘉木“薅”过来,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林梦槐扫过去,惯性使然又躺了下去。
但还是没拉到。
林嘉木“躺”在沈钦怀里,冷冷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什么,”沈钦放开他,拍拍校服沾上的杂草,朝着一个方向轻蔑一笑:“有本事你别跑啊。”
“我什么?”林嘉木难以置信道。
“我没说你,”沈钦站起来,发现林梦槐果然跑了个没影,“待会儿你自己去吃饭吧别等我。”
林嘉木回过神来,问他:“我姐?”
沈钦鼻子里哼出个“嗯”算作答应,然后就往看台走过去。
已经九月了,热倒是没有夏天那样热,就是太阳还有点毒。沈钦逆着光爬上台阶,沈冬撑着一把遮阳伞在看台上坐着等他,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和林嘉木目光相接。
她对着斜下方的林嘉木温和一笑,回头和沈钦说话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收敛了嘴角的笑意:“现在能确定魏子宁恨范主任的原因了。”
沈钦看上去也很冷静,问她:“还是之前你跟我推测的那样?和他爸爸有关?”
“嗯,”沈冬转回去,目视前方,没有特别看向哪里,目光没有焦点:“也和奥非有关。”
她说完,眉心微蹙地又转回来问沈钦:“你什么都没跟小木说?”
“没有,”沈钦舔舔发干的嘴唇,“也没跟学姐说,如果她知道她保护不了自己最爱的人,会很痛苦。”
“就像,”沈冬顿了顿,“就像你看到他们明明还能跟你说话,有悲欢离合,有喜怒哀乐,却改变不了他们已经死了的事实一样?”
沈冬好久没有这样一针见血了。这一下就把沈钦刻意压抑很久很久的痛苦扎了个口子,迅速释放了出来。他闭上眼睛缓缓吐了口气,轻声问:“姐,你们查出来的真相,林嘉木能接受吗?”
看似转移了话题的一问,沈冬却知道他到底在问什么。她微微一笑:“钦钦,我越来越觉得我是在一厢情愿地拖延真相浮出水面,或许他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坚强勇敢很多。”
“怎么会,姐,”沈钦偏过头看她:“你的顾虑不会是一厢情愿的,现在确实时机还没到,就像你上次跟我说的,想要把奥非的另一面翻出来跟翻天覆地没什么区别,一旦——”
“一旦暴风雨降临,”沈冬接过他的话,低头想了想:“脆弱的母子两人只会完全暴露在林舟造成的危险面前。”
脆弱……换成是几个月前,沈钦绝不愿意把林嘉木和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可现在,面对奥非这样的庞大“怪物”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现在,林嘉木和他的妈妈蒋谷兰在林舟身边,就是脆弱的。
他沉默的时候,沈冬又说:“如果是我能看到她,情况可能又不一样了。你做得很好。”
沈钦不明所以地看她。
“我会想,我能看得到她,能和她说话,为什么她就是不能活着——到底林舟为什么不能让她活着?”沈冬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无法克制的细微颤抖。
沈钦有些诧异,嘴唇动了动,没能讲出安慰的话来。
“但比起只是让所谓的真相浮出水面,”下课铃声中,沈冬收了伞站起来,等铃声响过,沈钦听到她掷地有声的后半句话:“我更想亲手把害了她的人都送去地狱。”
“姐,你现在不想见学姐,是怕……”
“我确实是怕自己见了她心软,蒋阿姨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不太好,小木又还没有完全独立,他们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林舟现在就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如果又像十一年前那样维持风平浪静,我相信他们还能在林舟强大的经济实力庇佑下过得很好。”
沈钦犹豫了一下,还是问说:“但是你现在更想给学姐报仇?”
“也不全是。”
“奥非涉及的问题已经远不是行贿这么简单,魏子宁的父亲,那位业内的顶级专家都被拉下水身败名裂,这下面的暗流涌动,森高显然只是冰山一角。”沈冬往下走,边走边和一头汗跑过来的姜宇乐挥手示意,面上维持着温和的表情,又道:“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奥非还是不能动,我要在风暴降临之前想办法保全小木和蒋阿姨。”
她看着笑得阳光灿烂的姜宇乐,眼里也噙着笑意,说:“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趁着姜宇乐忍不住向两人跑过来之前,沈钦抓紧时间问:“姐,那我能做些什么?”
“这阶段我能做的也很少,我的研究跟这个没什么关系,姜叔叔人脉广,除了我拿到的森高学生体检报告,他已经在想办法搜集更多奥非生物非法做人体实验的证据了。”
沈冬话音刚落,姜宇乐正好跑到她面前,带来些被汗水浸润过的青草味。他朝身后一指,轻快地对沈钦道:“咱弟,从今天开始,你哥儿们鄢采和许景晗就是我哥儿们,体考的事儿包我身上了!”
“……”沈钦无语,眉头一皱,心说谁跟你“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