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就爱吃小刘那儿的爆米花吗?刚吃完午饭我溜达过去买的。”云老爷子眼眯成缝地笑着,眼里脸上的宠溺神情怎么也藏不住,然后他又转头问周祈年,“小伙子,叫什么?”
“周祈年。”周祈年解释,“祈愿年年平安的意思。”
“名字不错,祈年。”
周祈年微微低头,笑了一下。
云盏之前以为周祈年只有在穿军装的时候没有混不吝的模样,现在发现,周祈年在长辈面前也温顺的像只被驯养的小狗。他的头发被雨雪淋湿了,软趴趴地耷拉着,眉眼低敛,老爷子问什么他答什么。
真的像只小狗狗。
好想摸摸他的头发。
云盏浮想联翩之际,冷不丁身边响起一声训斥,但训斥话语里满是老人的关爱,“我不是说了别带东西来吗?你才二十岁,还是读书的年纪,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就是来家里陪我们两个老人家吃顿饭,有必要带这么多东西吗?是不是云朵没转达给你?”
云盏心道冤枉啊。
好在周祈年如他所说的天塌下来有他顶着,“云朵和我说了,但我觉得还是得带点东西过来的。今儿个是除夕,我不管上哪儿吃饭都得带点东西不是?而且您还是云朵的爷爷,云朵经常说您很好,对她很好,我就想着要讨好讨好您,这样您可能看到别人追云朵的时候,会觉得我看着比他们那些人顺眼一点儿、站我这边呢?”
这话多圆滑啊,夸了老爷子,也夸云盏,也夸他自己有清晰的认知,知道自己女朋友很抢手,所以危机感十足。这种往人心窝子里讨好的方式,太犯规了。
老爷子被他这一通话说的,乐的嘴角就没下去过。一下午都拉着周祈年聊天,聊云盏小时候的趣事,给周祈年给云盏小时候的照片,就坐在院子外头,穿着红色比甲袄子,漂亮的像个年画娃娃。周祈年对此很感兴趣,在一边听着,时不时抬眸看一眼云盏,两个人心有灵犀般地同时看向对方,默契一笑。
除夕宴就四个人吃,吃到中途有个小孩儿过来敲门,见到是云盏开门,把手里的仙女棒塞给云盏,扔下一句“姐姐,除夕快乐哦。”便和身边的小伙伴欢快地跑了。
云盏拿着一把仙女棒一头雾水地进屋,老爷子正和周祈年聊天,他俩是真的很能聊,聊的内容也很广泛,天文地理,政事新闻,都能聊个几句。他漫不经意地瞥过来一眼,说:“你朱奶奶身体不好没开小卖部了,所以你没地儿买仙女棒了。我下午回来的路上遇到你朱奶奶的孙子,他说待会儿吃完晚饭给你送过来。你吃完饭能和祈年一块儿玩这玩意儿。”
“……哦。”
祈年祈年,叫的真顺口。
到她这儿一口一个“你”,哎,云盏叹气,京军工绝色何止是老少通吃,简直是男女通吃了。
吃完晚饭,周祈年撸起袖子打算洗碗,被老太太拦住,老太太不太会劝人,尤其是周祈年这种对她而言还不算亲近的人,脸涨通红,和云盏求助:“你管管你男朋友啊!”
云盏把周祈年拉上去的袖子卷回来,“你别去,老太太不喜欢厨房里有别人在,而且你别觉得白吃白喝有负担感,老太太一天没什么事可干,厨房是她的职场,她觉得只有在厨房才能体现出她的价值,给家里人烧饭洗碗,她也觉得很开心。因为是为了家人付出。”
周祈年很想说可他不是她的家人,但这话在这种举国欢庆的大喜日子说未免太煞风景了,他喉结滚了滚,感知到喉咙干涩泛苦,一阵阵铁锈味涌了上来。
老爷子早已回到沙发上看春晚,屋子里是春晚唱歌的声音,喜气洋洋热热闹闹。
云盏看着周祈年干净清冽的脸,有的话就这样真情实感地说出口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家过除夕吗?不是想和你炫耀我的家人对我有多好,不对,可能也是想炫耀吧。我就想告诉你,我身边的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他们也会对你很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比起承诺她觉得更像是一个约定:“周祈年,我有的,你都会有。”
只要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有的,你都会有的。我身边的人对我好,你不需要眼红,因为他们也会对你好的。
关于那个除夕,周祈年记得最深的不是这句话。
是后来跨年的时间点,他和云盏在院子里放仙女棒。白茫茫的雪,两个人嘴边呼出一嘴雾气,老爷爷老太太都睡了,所以他们说话声音放得很轻,笑声也很轻。
“还有一分钟哎,现在就点了吧?”云盏说。
周祈年拿起打火机,“嚓——”的一声,蓝绿色火苗亮起,点燃仙女棒。
云盏背靠在他怀里举着仙女棒,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激动的,群情激昂的,带有少年少女们稚嫩嗓音的欢呼雀跃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云盏转过头,她眼里好似还映着仙女棒一簇簇的细小火花,璀璨耀眼,声音很小,语气却很坚定,“很遗憾没见到十六岁天下第一的周kg,不过没关系啊,二十一岁的京军工绝色,在我心里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热烈燃烧的仙女棒恰在她话音落下的最后一秒燃尽。夜晚月光凉澄澄的照着世间万物,寒风冷寂,裹挟着飞雪。巷子里少年少女们手拉手欢快前行,憧憬着新一年美好的未来。一墙之隔的院子里,周祈年和云盏热烈纵情地拥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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