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结果如何,早一点找到她,或许就能让她少受一些罪。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直到此时,他依然没有睡意,因为他很怕一闭上眼就看见女孩哭着喊他的名字,催他快些救她。
而另一边,阴森森的山洞,摇曳的篝火拉出鬼魅的黑影,篝火旁的少女出奇的静默,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脸上有一双启明星般耀眼的黑眼睛,当然,她这么镇定也可能是因为不知疗伤的男人一旦恢复就会要她的命。
贺维收回视线,不悦道,“还愣着干嘛,过来给我上药!”
女孩手忙脚乱滚到他面前,依照命令将其中一瓶白色的药粉全部涂了上去。
“外衫,脱给我。”贺维至今还光着上半身,此女也是不要脸,居然到现在也未有归还衣服的自觉。
“不行,我里面没穿衣服。”汤媛坚定道。
你当我瞎吗?贺维咬牙道,“里面不是还有件中衣!”
中衣……也不行。汤媛都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却被他一把攥住衣领子,“这两件衣服原就是我的,做人自私也要有个限度,你以为全世界都是你娘,我告诉你,没人惯你臭毛病,惹毛了我,一件都别想穿。”
贺维不由分说去扯属于自己的东西,自私的女孩照旧不停反抗,气的他扬起手,作出一副要打人的凶狠模样,臭丫头这才哭着任其扒下身上的外衫。
没有了外衫的遮掩,贺维方才发现那件纯白的中衣如此的柔软也如此的单薄,柔弱无力的贴着女孩颤抖的曲线,在火光下几近透明,他忽然想起夏天时含入口中的微凉的甜甜的樱桃。
而一层单薄的布根本就掩饰不住女孩的樱桃。
山洞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怪,沉默片刻,他一脸晦气的将衣服甩到汤媛身上,“我怕眼瞎,穿上。”
最终在薄荷强人的提议下,汤媛将外衫下摆截了一道用来缠住胸口,然后套上外衫,把中衣还给了他。但他又嫌衣服沾了她身上的怪味,愣是没穿,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身上。
“扶我去河边。”贺维虚弱道。
啊?汤媛花容失色,此刻月黑风高,附近一定有不少饥肠辘辘的野兽,“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
贺维抬眸瞪圆了眼,“不是还有你。再没有比你更可口的点心。”
去你奶奶的,这么说鬼才跟你去!汤媛挣开他的手,孰料他竟还有力气,扣住她后脖颈就往外大步走去,且边走边道,“如果我中途晕迷不醒,就把这个,挑一点抹在我鼻端,否则咱俩一起喂野兽。”
说完,好似是为了检查她有没有认真听讲,薄荷强人眼一翻晕过去。
死啦?
汤媛安静了一会儿,用脚尖踢踢,他没动。
再用力踢,依然没动。
这就是以毒控制她的目的吧?他受了很严重的伤,随时随地可能陷入一种假死的状态,也就等于随时随地为野兽提供可口的晚餐,所以他才没有立即杀了她。
汤媛默默的打量薄荷强人片刻,心道,但也只是没有立即杀,待他伤势痊愈便是送她上天之时。
海风穿过树林,挤进洞穴,又咸又冷,失血过多的贺维忽然被冻醒,但受伤过度的身体却像僵硬的木头一般,总要比意识迟钝片刻。
感觉嘴里怪怪的,有点甜又有点苦,好像还有一点没来得及咽下,正卡在嗓子眼。贺维神色一凛,翻身爬起,扯起尚有工夫躺在一旁睡觉的女孩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比他想象的要轻很多,被这么大力道扯起,一脑门撞他嘴上,撞的原就晕晕乎乎的贺维两眼冒金星。
激动个啥,不过是喂你吃了半瓶避子药。汤媛睁开惺忪睡眸,很是平静的拉上被他扯到肩膀以下的外衫,“我也不知那是什么药,裕王用来惩治属下的,被我偷来防身。不过我这个没你的歹毒,得要三天才发作,发作的时候应该也不怎么痛苦,左不过打几个滚,口鼻喷点血沫子就能见阎王。”
她摆明了光脚不怕穿鞋的,“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因为解药根本不在我身上,想活命的话就带我回俞州城,不然一起完蛋。”
动不动就用死吓唬她,现在就看谁更怕死!不过汤媛并不清楚男人吃了避子药会有啥副作用,反正毒不死,所以她才把发作时间说成三日,毕竟短了会露馅,太长又易惹人怀疑,但他若是拖延三日还毫发无损……汤媛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谁让对方就差在脸上写明“我要杀你”。
实验证明薄荷强人比她更怕死。
明明都要气疯了最后硬是生生收回差点捏死她的手,转而木然又冰冷的瞪着如蝼蚁般娇小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