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床边的王爷听见动静,慵懒的睁开双眼,起身,前脚撑在地毯上,屁股撅的老高,尽力把身体拉长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一双前爪搭在床边站起来,凑近凌如斯的脸舔两下。
王爷温热柔软带着湿气的舌头把正在发呆的凌如斯拉回现实,她扭头对王爷浅浅一笑,伸手揉揉王爷敦实的脑门,说:“走,去吃早饭。”
凌如斯拿起床凳上深蓝色的法兰绒睡袍,随意往身上一裹,关掉台灯,拉开窗帘,看窗外阴雨连绵,并没有多少光透进来。
她扭头对床头柜上雪青色的瓷瓶说:“又下雨了,最不喜欢雨天。”
说完走到床头柜边,抱起雪青色的瓷瓶,向客厅走去。她把瓷瓶放在原木色长方形餐桌上,像对王爷说,也像在对瓷瓶说:“今天早饭吃面吧,方便又健康。”
二十分钟后,凌如斯捧了三碗面走出厨房。
一碗三文鱼白菜拌面,面条用剪刀剪成一段段,无油无盐。是王爷的早饭,王爷是一条三十六斤的黑色法斗。前天带去体检,医生说血脂血压偏高,最好减减肥。
一碗汤面,面上码着昨天吃剩的素三丁,和一大片油辣子。她自己的。
一碗葱油拌面,分量最小,碗底压颗溏心荷包蛋。放在瓷瓶前。
十几年来,凌如斯习惯做饭做三份,她们一家三口,口味不同,喜好不同,但她从未觉得麻烦,乐在其中。
王爷的早饭通常一分钟就能解决掉,然后坐在凌如斯脚边巴巴的望着她。口水吧嗒吧嗒往地板上掉。
望一会发现卖惨无效,就开始伸出一对前爪,站直身体,前爪撑在凌如斯腿上,抬起一只厚实的手掌拍拍凌如斯的手臂,拍一下没反应,拍两下,拍两下不行拍三下,再到后面就变成抓挠。
凌如斯缓慢而优雅地吃完一碗汤面,端起瓷罐前的葱油拌面,用筷子搅几下已经开始起坨的面条。
夹起碗底的荷包蛋,递到王爷面前:“你得减肥,闻一下好了。”说完收回筷子,荷包蛋在她嘴里一分为二,蛋汁瞬间涌出来滴在碗里。
王爷眼睁睁看着曾经离他那么近,现在又那么遥远的荷包蛋。眼珠子瞪的快要冲出眼眶,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吃完早饭才七点二十分,凌如斯安静的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看流水从水龙头里倾泻而出,形成圆形的透明水柱。她把刚涂完洗涤剂的碗筷放在水柱下冲,水柱扭曲成不规则的好几条,还有一条溅到她的睡袍上。
凌如斯皱皱眉,从旁边冰箱上抽张纸巾,吸干睡袍上的水。不自觉抬手看自己的双手,她想:这两年手变难看了,一定是洗碗洗太多。
以前,居然在的时候,她从没洗过碗。
她喜欢做饭,不喜欢洗菜。喜欢收拾,不喜欢扫地。
最讨厌的就是洗碗,腻嗒嗒的洗涤剂,油乎乎的碗盘,碰到就让人浑身难受。
这些她不喜欢做的事情,都是居然做的。
居然在的时候,她懒到东西不过伸长手臂的距离,她都不愿抬起那只娇贵的手臂,而是软乎乎说一句:“小然然,把那个递给我。”
居然有求必应。
偶尔逗逗凌如斯说:“你试试看手能不能抬起来。”
凌如斯极度无耻:“不,手好像断了。”
居然:“什么时候断的?”
凌如斯:“刚才。”
通常居然会摇头轻笑,宠溺的伸手揉揉凌如斯的头发,把东西递到她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