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中闻名的冰蚕丝深受盛都贵人喜爱,一场大水将那些蚕和冰蚕丝都冲没了,往后一两年的时间才会再有。
冰蚕丝的价格就此一跃高价,从原本的三两银一匹,变成了三十两银一匹。
沈映鱼手头有上百匹冰蚕丝,哪怕价格一跃再跃,她也没有急着脱手布匹,而是慢慢地等着。
等到冬季第一场初雪落下,盛都的消息才传来。
圣人得了位进献的美人,刚开始封为宝林,一个月以后跃至四妃独占阙宫,封号为‘丽’,日夜受雨露。
丽妃之美在于精细,所以关于丽妃的穿着装扮,瞬间风靡盛都。
其中丽妃最爱的便是冰蚕丝制作的服饰,穿在身上宛如时隐时现的轻云胧月,漂浮又似回风转雪。
短短的时间内被人争相效仿,原本三十两银子的布匹,价格瞬间高涨,犹如洪水般涨至以黄金来标价。
沈映鱼手中的这一批货,总算是能脱手了。
但此事不能叫旁人知晓,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要走安全的路子,沈映鱼只能想到金氏。
知府夫人需要和盛都的贵夫人们交好,她便顺水推舟,送了几匹布给金氏。
金氏收到时倒没有推拒,顺着沈映鱼所求,将她的蚕丝布引荐给盛都的贵人,一百多匹布就这样安稳地脱了手。
沈映鱼异常喜欢这种从无到有的感觉,全身心投入交接卖布之事中,关于陈传宗的事也就渐渐淡忘了。
小有积蓄的沈映鱼,自然不能这样坐吃空山,思来想去,最后托人在晋中寻了个位置中等的铺子。
她打算开个花样店,分为两层,一层花样繁复精细专供给贵人,一层款式普通的供给平民百姓,还对外收绣女,办了个纺织坊。
日光弹飞花过,一忙便忙到了第二年的秋时,那些店铺才渐渐走上正途。
因为苏忱霁需要上堂,所以这些时日她并未迁移至晋中,而是暂住在晋中亲自监督。
苏忱霁的生辰到了,她才恍惚想起,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去过。
将人丢在陈家村几个月,沈映鱼满心是愧疚,当天租车回去时买了不少的好东西。
金乌下坠,宫阙半悬,槐树的枯叶被捯饬得十分干净,丝毫不显秋色。
沈映鱼在院子转了一圈,转身便看见立在门口的少年。
他身着青衫长褂,乌黑的发用一根乌木色的簪子挽成髻,身后的乌压压的黑暮,衬托得清隽出尘,身形颀长。
又长高了。
沈映鱼看着门口不苟言笑的少年,暗自比划一下。
短短五年时间,他犹如春笋般疯狂抽长。
犹记得几年前,她同他讲话还需要弯腰,现在她是仰视着他。
苏忱霁默不作声地看着立在院中的人,神情寡淡,不笑时,似天生的冷情冷血。
“忱哥儿,生辰愉乐。”沈映鱼含笑着上前。
刹那间,他眼中的冷漠淡去,接过她手中的东西,侧身将她引进屋。
沈映鱼将手中的东西,全权交由给他,跨步走上前,悄然地吁出一口气。
应早几日回来的,但实在太忙了,所以今日才想起。
好在不是生辰过后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