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水仍然在落,我突然感觉到也许我才是最相信宿命论的人。这场雨曾经将我卷入一场硕大的阴谋当中,也正因此使得我与艾什礼和斐瑞纠缠不清,但是如今竟也是要分别的时候了。
李默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奇怪地看他,“我也没有要你相信我啊,反正按照原定计划就好啦,我和他的事本来就不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管我骗不骗你。”
李默移开了视线,手指敲打着控制台,又道:“这个时候,不是该分别的时候。”
“你到底想怎么样,说我缠着他是讨好是白费功夫,我说我要去告别你又要在这里嫌我绝情。”
我睁大眼睛,有些无语,“总而言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甩了他还要看时候吗?”
李默最终沉默着没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车子的速度愈发快了些。
没多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李默的话音硬邦邦的,“下车。”
我道:“有伞吗?”
李默冷冷地看我,“没有。”
我想了想,又道:“那好吧,反正我穿着的也是你的衣服,湿了就湿了。”
“陈之微,少浪费我的时间,赶紧下去。”
李默已经有了些不耐,摆手。
我只得打开车门,一开车门,那淅淅沥沥的雨就淋了我一身。我有些崩溃地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去,打开了车门。
李默支着脸望我,“又怎么了?”
我想了想,从怀里的花里挑了一枝花递过去,“为了感谢你愿意送我往返。”
李默不耐地看着我,“你那堆花里也就这一支快枯萎了,你送给我?”
“这都被你发现了?”
“滚出去,别把雨带进来了。”
“你真不接?那我扔给你了。”
“陈之微!”
李默心中压着火气,正要再训斥几句,她却已经抱着花远去。车门被合上,那只吸收了太多雨水,外圈花瓣已经有些枯萎的花被扔在他膝盖上,将西装裤腿洇出深色痕迹。
他勾住领带松了松,从胸前拿出手帕捻住花朵,又擦了擦裤腿上的湿痕。
李默盯着花朵几秒,又生出几分无聊来,他捏着外圈的花瓣撕扯着。
有些枯萎的花瓣一片片落下,有伤痕的花瓣也被挑拣着扯下,很快的,原本有些枯萎的花朵小了一圈,却又像是开得正艳的鲜花了。
花朵被插在花瓶中,坐在病床边的人却并未看花,只是盯着自己被花朵染红的指尖。
斐瑞已经守了一天了,在这期间,不少家族旁系的人也来过,不少父亲的朋友也来过,许多企业的人也来过。他不断应付着这些人,还要抽空开会与幕僚商谈接下来的应对,应付无孔不入的媒体……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斐瑞并没有回去休息,他发觉只有这个夜晚属于他,也属于他与父亲。父亲的手术刚结束,目前状态并不好,几个小时后又有一场手术。
手术会决定父亲的生死。
这是斐瑞所知道的。
他想做些什么,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被送到病房里的花朵一束束修剪放到花瓶里。等斐瑞反应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是遍地的花瓣了,他的脑中仍是空茫的,对这一切都感到了无法理解。
“少爷,有人申请拜访。”
“让他们别在费尽心思探访了,不开房权限。”
“好的,我这就和她说。”
“她?一个人也敢过来问?”
“对,是一名女alpha。”
斐瑞怔了几秒,立刻站起了身,“盯好,别让任何媒体进来,我现在就下楼。”
下属有些惊讶,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