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花影猛地抬头:&ldo;霜钟不是许畅的女儿?&rdo;
&ldo;不是。&rdo;乐正余亦一愣又随意道:&ldo;所以说……凌城和霜钟都有杀人的条件,也都有不杀人的条件。&rdo;
百里花影却笑了:&ldo;不必打掩饰了,你方才已经告诉我凶手是何人了。何必再欲盖弥彰呢。&rdo;
&ldo;我怕你伤心。&rdo;他道:&ldo;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rdo;
&ldo;其实,听到此处……&rdo;她蹙眉:&ldo;我多少也能理解那人为何要如此做。&rdo;
&ldo;理解?&rdo;他不解的看去,却发现百里花影面上多了几分坚决与肯定,女子的倩影在鬼手般的竹影下更显的清雅脱俗:&ldo;可我还是认为,杀人是一件错事。&rdo;
不知为何,乐正余亦也随着她的笑,笑了。
直至天亮,二人才将棺材挖出,撬开那木板,异味猛地袭来,小侯爷浑身的冷香在遇上的余味的同时,猛散开的浓烈香味盖过那股异味,他将百里花影护在身后,上前查看腐烂的尸体。皮肉已然看不出丝毫往日的模样,他的目光落在许畅心口的刀伤上。
&ldo;是被人刺进心口,一刀毙命的。这手法倒是熟悉的紧啊。&rdo;小侯爷蹙眉:&ldo;和暮横杀人的方式一模一样啊。&rdo;
将棺盖重新盖了上去。
二人将棺材重新埋了回去,在坟前磕了头。
百里花影道:&ldo;是他杀。&rdo;
&ldo;嗯。&rdo;小侯爷道:&ldo;咱们再去看一个人的尸体。&rdo;
&ldo;暮阳?&rdo;
&ldo;没错。&rdo;
百里花影却道:&ldo;可是暮阳的坟墓有暮家的人看管,咱们不能随意开棺。再说你要开棺做什么?比对两者的伤口吗?&rdo;
&ldo;是。&rdo;
&ldo;就算是比对成功了又有什么用?能证明什么呢?&rdo;
小侯爷道:&ldo;只要对比伤口,证明了二者是被一人所杀,就能彻底推翻许畅是凶手这一理论。&rdo;
&ldo;可那是也只是伤口,许畅在众人眼中是自杀,刀伤相同并无……&rdo;说到此处她一惊:&ldo;刘衡……杀害刘衡的手法也是如此。&rdo;
小侯爷笑道:&ldo;是啊,只要将三个的人伤口刀伤进行比对,证明是同一柄匕首所伤……或者我们根本不需要证明,直接去牢狱之中以如今的推论询问暮横,一切便可真相大白,许畅没有杀人,人是暮横所杀。暮太尉为了包庇暮家,掩盖贪渎案,做出这一系列的事情。我们根本无需将所有的证据推翻,只要找出当年的真凶便可。&rdo;
百里花影拉着他的手道:&ldo;咱们去找暮横。&rdo;
站在牢狱外,小侯爷却定住:&ldo;你进去问吧,我在牢狱外等你。&rdo;
她一时不解,却还是点头,正要进去,身后却传来黄钟的声音:&ldo;你二人也在此处?&rdo;
小侯爷浅笑,并未答话,反倒是花影问道:&ldo;黄钟大人您来做什么?&rdo;
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ldo;霜钟留在凌月阁的一封信,她说叫我来此处询问暮横,一切便可真相大白。&rdo;
百里花影愣住,不必再查了。
二人走进天牢。
乐正余亦站在牢狱外,面色青白,指尖颤抖的捂住自己的肩头下一寸的地方,而后握紧成拳,用力的砸了两下,面才渐渐泛起红润。
牢狱之中,暮横听到暮阳与许畅的名字为之一颤,而后笑道:&ldo;没想到这件事都被你们挖了出来。&rdo;
&ldo;是你杀了他们?&rdo;
&ldo;不过听从了太尉的命令而已,一个是握有暮家机密的人,一个是废弃的棋子,都是要除掉的人。&rdo;
百里花影道:&ldo;他的匕首为何会在暮阳身边?&rdo;
&ldo;自然是我以暮阳的名义骗了许畅至熙水湖边,杀了许畅之后将匕首收入怀中,然后丢在暮阳尸体旁边的。案子是暮太尉调查,暮家做点手脚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rdo;
&ldo;其实啊。&rdo;他似是破罐破摔,全然解释道:&ldo;暮阳是个好孩子,真正贪渎的人暮太尉,还是暮阳策反将暮家的账本交给许畅的。你们想想看,这样的人暮家自然是留不得,杀了他之后,直接把错漏全都推到他头上,也算是他为暮家尽忠了。&rdo;暮横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ldo;暮阳死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们随时都会成为为暮家牺牲的废棋。不想被摒弃就要拼了命的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rdo;
他仰头望着高窗上,缕缕透进的晨光,似是感慨笑道:&ldo;少阁大人,麻烦你告诉侯爷,暮家这些年来做的孽还很多,我只知道其中一点点,所做的也是其中一点点。侯爷虽然聪慧,却不可能知道全部。&rdo;
&ldo;全部?&rdo;
暮横拍着石砖上的裂痕,似笑非笑道:&ldo;连我都不知道全部。侯爷知道的也不过冰山一角罢了。想要对付暮家,他还太嫩了。乐正余亦还是太嫩了。&rdo;多有感叹:&ldo;是啊……怕是血脉至亲,他也不是当年令人为之胆寒的常阳侯,学得再像,他也不是他。&rdo;
百里花影面上一冷:&ldo;他不需是他爹,将刘暮两家贬至这般下场的人是乐正余亦,不是你口中的常阳侯。&rdo;
她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