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甘肃那边发现疑似王陵的大坑洞,申请加派人手支援。&rdo;
&ldo;那商夏呢?跟一起去吗?&rdo;
&ldo;她回老家了,一时半会儿不会返京。&rdo;
&ldo;你们拌嘴了?&rdo;
&ldo;您怎么跟妈似的也絮叨起来了?&rdo;宗海晨的眉头拧成弓。
&ldo;小兔崽子,有你这么跟亲爹说话的吗?!既然要去就去吧,不过那边天气冷伙食差,这一去至少个月,多带几件厚衣裳。&rdo;
结束通话,宗海晨立竿见影,抓起车钥匙回家收拾行囊,忘掉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忙碌,何况是一个不值得留恋的女骗子,应该不久的将来便可得到解脱。
然而这一走,就是五年,留在北京的时间零零总总加一块儿还不到一个月。
……
……
‐‐‐‐‐‐‐‐五年后,凤隐镇‐‐‐‐‐‐‐‐‐
一行车队陆续驶入这座古老的城镇。开在最前面的是辆吉普车,车体上印有几个明显的大字:北京市考古队。
行驶在队尾的,是一辆霸气的黑色路虎,坐在驾驶位的宗海晨始终电话不断:&ldo;这儿可真够偏的,居然还用牛车当运输工具……嗯,已进入凤隐镇,预计今天下午可以展开鉴定工作。先不说了,路面挺难走。&rdo;
说着,宗海晨结束通话,加大油门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村镇街道间,趁着淳朴的镇民没把他们一行人当天外来客围观的时候,赶紧抵达目的地才是正经事儿。
何况,这凤隐镇,凤凰图,以及有关凤凰的一切,都会令他必须重拾回忆,攥紧那几乎打碎的自尊心。
曙光射入挡风玻璃,洒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以及戴在左拇指前的翡翠龙纹扳指上,玉石表面悄然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倏地划过他疲惫的视线……每每在此时,他的思绪总会不自觉地停顿一秒,再次想起那个送他扳指的骗子。
商夏,这辈子,下辈子,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烦躁地合起车窗,将扳指丢进收纳箱,因为会戴上这玩意儿不是他的本意,只是思考时习惯东摸摸西摸摸,摸到了便会下意识地套戴,戴上又常忘了摘。
无意间瞄到道旁的一对母子,男孩眼泪汪汪地哭诉着什么,他听不清,也不关心,只是替那身材瘦小的女人叹口气,孩子不好养,幸亏他没有。
&ldo;别哭了诚诚……今天怎么这么不听话啊……&rdo;商夏已然快托不住怀里撒欢儿的宗立诚,轰鸣的机动车声她不是没有听到,只是抽不出功夫回头观望。
她有多久没听到来自都市的喧嚣了?既熟悉又遥远,恍如隔世。
哥的审判结果不知算好还是坏,因此次盗墓案对文物古迹造成较大程度上的破坏,主犯烧脸判刑无期徒刑,从犯小黑判二十五年,哥主动上交国宝级文物投案自首,本应量刑,但初审结果竟然判了六年。她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想求一个明白,但是大哥主动向法院提出,放弃申诉的机会。哥说:虽然判的冤枉,但是通过这件事让他明白自己根本无法适应社会的残酷事实,尝尝苦头,学学法律,在监狱里沉淀沉淀也好。
事已至此她似乎再没有其他办法,除非求宗海晨帮忙,但这又是最不可行的方案。无计可施之下,她决定去哥服刑的监狱做临时工。但是,她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时常呕吐眩晕,直到昏厥才被送进医务室检查,医生听完她的症状,初步断定:怀孕。
哥并不知道她与宗海晨分手的事,得知妹妹怀孕的消息异常兴奋,命令她必须马上回家养胎,如果一意孤行强留于此,他这当舅舅的肯定会愧对未出生的小外甥。还警告她即便孩子出生也不许带孩子来这种地方,书信常来常往就好。
于是,商夏回到最想念最熟悉的凤隐镇,当她再次见到这里的一糙一木时,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前所未有的释放。
她一口气跑上山,站山顶,呼唤哥,呼唤宗海晨,无所顾忌地放声大哭。
……
今天是儿子四岁的生日,商夏镇中买了几小块蛋糕准备给儿子庆生,但不是那种城里随处可见奶油蛋糕,就是特普通的金黄色鸡蛋糕。
回到家刚放下东西,老镇长便风风火火地敲响院门,叫她赶紧去后山坟地,有些大城市来的要挖他们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