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郎今日本是带着大女儿前来卖鱼,没想到会惹出这一场祸事来,又得越容相助,出了官府就要给越容下跪。
江洵拦着了他,“行了,此处不是道谢的地方,离开再说。”
越容将兰儿叫上了马车,她额上渗出了汗珠,将铁片递到兰儿跟前,“兰儿,这是哪儿来的?”
兰儿有些不知所措,“是入城的时候,在地上捡的。”铁片并不常见,毕竟铁器皆有官府管制,寻常农具也都是铁器铺所出,要捡到这样一枚铁片,实在稀奇。
“姐姐,这不是我偷的。”兰儿今日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显得可怜。她年纪还小,虽然已经极其懂事的每日帮着家中做些家务事,可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今天这样,被一个男人拿着刀指着的生死存亡之事。
“没事,别怕。”
若那人所寻之物就是这枚铁片,那方才他持刀打人就说得通了。可是禁卫还未将那人抓到,这枚铁片也不能再还给兰儿,兰儿还会有危险。
相府中
亭中二人对坐沉默良久,李韵芸方才开口打破了宁静,“我本不欲见殿下,是公主同我说,有些话若今日不开口,日后便再也没机会开口。”
燕承钰安静地听她说着。
“我知道嫁入东宫,同殿下做夫妻是我之幸,可我也知道,殿下并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我所需要做的便是当好殿下的太子妃,替殿下操持好东宫后宅之事,让殿下无后顾之忧。”
“这些都是我一早便知道的事情。”
李韵芸苦笑了起来,“但殿下待我极好,我便多了几分奢望。”她何尝不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女之情,可自婚事赐下起,她身上便背负着家族的荣耀,她就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她也不过十七岁,正值豆蔻年华,心中还残留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燕承钰除开太子的身份,学识渊博,性情温和,便是长相也是俊朗非凡,确实也是一段良缘,这大半年二人虽只见过几面,李韵芸却将他放在了心上,想着日后成婚,便多了几分期待。
可是江玥的倒来,却打破了她的期待。
“那日江家姑娘前来,她告诉我,成亲那日,她也会入东宫。我方才领悟,这门婚事不止是一场婚事。”
江玥还说了许多话,可她自幼起的家教并不允许她将这些话说出来。
燕承钰听见这些话,心下也明了那日江玥说的大约是伤了李韵芸的心,他沉思了片刻方道:“容儿同你说了些什么?”
李韵芸看着他的眼睛,“公主劝我,若是心中介怀,不如趁如今还未大婚,同殿下退了这门亲事。”说出这话时的心情和她当时听见这话的时候一模一样震惊无比。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婚事是皇上赐下的,金口玉言,哪儿有可更改的余地。便是李韵芸,都第一时间以为越容是在讽刺她,可是越容心性并不会讥讽于人,她是真心诚意地说出这话,“若是姐姐成了亲,过得不开心,其实的伤心难过也只有姐姐自己知晓,旁人便是父母也并不能体会姐姐心中所想。“
燕承钰没想到自个儿亲妹妹竟然会这样去劝人,怪不得方才越容见着他时有几分心虚。燕承钰心中觉着无奈又觉着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