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散了步消了食,殷桦洗漱完毕后坐在梳妆镜前打理着一头丝发,一边同白晏清说着白日陈家上门的事情。
“说亲?”白晏清惊讶,“陈家想要给永阳兄说亲?他们哪里来的脸?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他是真的震惊,不是他有门第之见,而是陈家家风不正,实非良配。
徐永阳再怎么说也是桦桦的亲表哥,沾亲带故的,更别提本人也是一表人才。
要是娶了陈家女,陈家的野心岂不是会更大?
等他日后离开羊亭县之后,陈家或许会变成下一个张家、王家之流,甚至更过,扯着定远侯府这张大旗狐假虎威也未可知。
他虽然不喜欢侯府中的人和物,但他也享受着侯府带来的一切便宜,在外行走,头上挂着一个侯府子嗣的名头会少很多麻烦,办事也更顺利。
哪怕他再有本事,也无法磨灭这一点。
他也不会认为走到今日全是自己的本事,这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没有任何区别。
他能结交殷怀伦和嘉昌帝都是因为这名头,要是他只是一个落魄举人,看谁搭理他。没点背景想往上爬,难上加难,除非实力强悍,十年磨一剑才有出头日。
这也仅限于实力无比强悍且还要没有野心,能容忍上司摘果子的举动。
殷桦看他那义愤填膺的模样笑了笑,“陈家应该是派人去京城调查过徐家,要不是国丧,怕是早两个月就上门来了,何至于到此时?
想必他们对徐家初步满意的。”
“初步满意?”白晏清挑眉,徐家一门双秀才,放在哪里都是体面的人家,陈家自从陈老告老还乡后也就嫡长孙挂着秀才之名,顶了天也就算是个富庶人家。
秀才之女和秀才之妹还是有区别的。
秀才之女是家人,秀才之妹只能算亲戚。
殷桦将陈家许诺的陪嫁一一说了出来,最后感慨道:“这陈家家底实在丰厚,你看就一个嫡次女的陪嫁已经丰厚到这地步,还有嫡长女和其她庶出女呢。”
白晏清心中飞快算了笔账,“果然是条漏网之鱼,陈老之前不过是个从七品的州判,年俸禄也不过一百二十五两左右,再加上一些禄米布匹等也不会超过二百两,一个女儿的陪嫁二进院、两间铺面再加上良田若干折合成银两都上千了,陈家一大家子再是省吃俭用也不会给女儿这么多陪嫁之物,尤其两间铺面可是可以钱生钱的。”
殷桦梳头发的手微顿,“我记得陈夫人姓江,会不会跟城中江家有关系?”
“这倒是不清楚,平时也没见他们往来过。”天底下姓江的人多了去,“不妨去查一查。陈家这般阔绰想必除了之前贪污外还有人支撑着,日子才会这般好过。”
随后轻笑一声,“看样子陈家对永阳兄势在必得,哪有人说亲的时候直接将陪嫁摆在台面上说得。”
殷桦抿嘴笑笑,放下梳子后起身走到床边脱了鞋越过白晏清爬到里头去,“表哥说他看中许秀才的女儿,你认为许家如何?”
“许秀才为人清派又重规矩,不知道是怎么养出一个爱舞刀弄枪的女儿,他时不时为此头疼着。”
殷桦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古板的中年男子正凶巴巴地看着跳脱的女儿无可奈何,“想来这许姑娘应当颇受许秀才宠爱,不然不会任由她性子胡来的。”